纵使牧子翼不大愿意,叶卿这回却强势了几分,硬将他半扶半抱着从车子后座扶了出来,按在轮椅上坐了,又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半蹲在他前边儿,反手盖在他胸前,不让那隆起的肚腹受半点凉。
做完这些,只见牧子翼终究还是接受了,自发自觉地将双手从衣袖内伸了出来,隔着叶卿的外套,轻轻抚在自己的肚子上。
肚子被叶卿那双手灵巧地揉按过后,便已不再发硬,方才在车里稍微歇息片刻,阵阵发紧也有所缓解,可此时依旧在一抽一抽地疼。
京城的冬夜寒冷刺骨,骤然脱下外套,叶卿不由狠狠打了个寒颤。
牧子翼见状,沙哑着嗓子开口:“进去吧,别冻着自己。”这话却是少有的柔和。
叶卿有些受宠若惊,点头道了声“好”,绕到轮椅后头,推着他进了洋楼,又乘坐电梯到四楼。
一路上到四楼,见着那满满三层楼的医疗器械,牧子翼连眼皮子都没有抬,视线一直集中在隐隐抽疼的肚子上,仿佛除了腹中的孩子,再无旁的能够吸引他的注意。
卧室的暖气是一直开着的,叶卿走到窗边,将方才打开通风的窗户关紧,然后回到牧子翼身边,把他扶到大床上躺下,细心盖好轻软的绒被。
他的声音轻笑中带着安抚:“牧总,您先歇息一会儿,我去替您熬副安胎药,”说着,右手伸进绒被,轻轻摸了摸牧子翼那纵使平躺在床上,依旧有些隆起的腹顶,发觉那里已经不再发硬,又替他把过脉,“孩子如今已经没有危险了,您别担心,今晚先喝过药睡会儿,明天咱们去做个腹部b超,确认孩子无恙。”
原本察觉到他伸进被子来摸自己的肚子,牧子翼眉头轻皱,又有些不快,听了他后面说的话,这几分不快才散去,轻轻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叶卿于是转身走出卧室,进了中药房抓药,又去厨房熬药,想到这大半夜的,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牧子翼肯定饿了,便又熬了些白粥,想着让他垫垫肚子。
药和粥都炖上以后,叶卿又转回卧室,眸光一转,却没有见到本该躺在床上歇息的人,听见哗啦啦的水声从卧室自带的卫生间那儿传来,叶卿才明白了牧子翼的去向。
他转到卫生间门前,抬手敲了敲门:“牧总,您现在不能起身,躺在床上歇息才是最好。”
里头的水声只稍微停了停,便又传了出来,叶卿暗叹一口气,终究怕他自己一个人搞不定,这种关键时候要是再出点意外,孩子铁定保不住,孩子保不住,他焉有命在!
于是又问:“需要我进来帮您么?”
里头沉寂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进来吧。”
叶卿开门进去,只见比他自己公寓那卧室还大的卫生间里,蒸汽缭绕,牧子翼身上只虚虚穿了件白色浴袍,一手扶在后腰,一手托在隆起的腹底,站在圆形的浴缸旁边放水,一副想要洗澡的模样,退下的染血衣裤就随意扔在角落里。
叶卿几步走到他身边,伸臂环在他后腰,察觉到他下意识地往自己怀里靠了靠,想是身子确实累得狠了,便道:“您想要洗澡,唤我过来帮您就是,此处地滑,您万一……可怎么是好?”
牧子翼显然很不喜欢虚弱的自己,缓过劲儿来以后,便掰下叶卿环在自己后腰的手臂,往墙边挪了挪,道:“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话语中自有几分傲气在。
叶卿叹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求您别再犟了。”
牧子翼惊愕地转头望向叶卿,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向来温和听话的年轻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你说我……犟?”
叶卿扯了扯唇角:“如何不是?分明身子已经十分辛苦,还是不愿接受旁人的帮助。”他蹲在牧子翼跟前,双掌捧着他隆起的肚腹说道,“虽说我曾答应过您,在这孩子出生以后,绝不与他有任何接触,可他毕竟也是我的孩子,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