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讷讷对自己要上战场的未来浑然不知, 只觉察到卫王看自己的视线越来越奇怪, 但去找卫湛想打听一下时, 又发现他似乎不知道什么,心情还挺好,脸上整日都挂着浅淡的笑意。与往昔装出来的面具笑不一样,这些日子一看便是真心实意的。
她在卫宫中的日子过得十分悠闲,上头有卫王和卫湛纵容, 外边的流言传得再厉害,也没人敢在她面前说,她便也当不知道,一如既往地执行自己木讷无趣的书呆子人设。
但是, 这种好日子很快到头了。
周国、陈国和梁国三国战场之上打得如火如荼, 周国内部势力纷争不断, 就算是霍家也没办法完全镇压, 诸国之战一触即发,只待谁先去触这个点。
面对周陈两国的联盟,梁国节节败退, 不得已献出了十座城池才换取一点生机, 还献出了一位公子和一位王姬前往周国为质,显示出绝对臣服的决心。
周国, 不,应该说是霍家很满意,拖拖拉拉地收了兵。但是陈国不满意,打了这么久, 只得到了两座城池,投入与回报极度不对等,陈国怨气横生,结果迁怒到了邻居卫国身上,故意在边境勾勾缠缠,然后被卫军打成了狗。
陈国挑衅不成反被打,立马向周国发了求救信号,霍家正对卫湛十分不满,霍勉主动请缨上了战场,准备讨伐卫国。而卫湛求之不得,收拾收拾就禀明卫王要去和霍勉单挑。
且不说卫国朝堂上下一片反对之声,徐讷讷实在是不知道卫湛的随便“收拾收拾”中还包括了自己。
明明卫湛在临走之前还在书房里抱着她不舍得松手,说什么一走大概就要一两个月不能相见,然后很是吃了一番豆腐,还变着花样吃,她也挂念着卫湛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便默许了他的行为。
结果,她此刻躺在一架疾行的马车内,身子底下是铺的厚厚的被褥,车壁两边也挂了厚厚的毛毡子,防止她在马车飞驰时撞到车壁。
脑子里还是晕晕的,眼前漆黑一片,毛毡子遮住了外边的光,她挣扎着爬起来,想要掀开毛毡子看一看,结果毛毡四个角都被钉死,半个角都扯不出来。她叹了一口气,靠着角落里一个软软的大枕头坐下。
也正是因为这个大软枕,她才知道自己的处境,这个大软枕是卫湛屋里的,所以她不是被歹人劫持,而是被卫湛那厮偷偷从卫王宫外廷偷了出来。
马车跑得飞快,只听得车轮滚过地面的声音和重重踏在地上的马蹄声,从马蹄声上听来,护送马车的至少有八骑,其中应该没有卫湛。
徐讷讷靠着大软枕恢复了一点力气,手摸到了一颗被盖住的夜明珠。她拿开遮在上头的布,夜明珠幽幽的光照亮了马车内部。
既有了光源,她开始翻动马车后边的柜子,柜子里的东西倒是很齐全,男装女装、武器簪钗、书卷图本、胭脂水粉,甚至连各种零食蜜饯都有,这是摆明了要将她心甘情愿地劫持过去。
就像寻宝一样,在打开柜子或拉开抽屉之前她都不知道里面藏着的是什么,她面色慢慢缓和,饶有兴致地拉出了最后一个抽屉,刚看清里头是什么,她立时将把抽屉重重推回去,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居然是月事带,她感觉脑袋上都在冒烟,卫湛那厮为什么这么面面俱到!
马车速度慢了下来,停在了路边,有人轻叩马车车门,小声道:“徐先生?”
是卫丙的声音,徐讷讷拍了拍脸让自己镇定下来,过去开了车门,探出头去就发现大概是清晨时分,外边是灰蒙蒙的天光。向来板着脸不苟言笑的卫丙此时面上罕见地闪过一丝窘迫,徐讷讷甚至觉得他似乎在赔笑。
“这是哪儿?”
卫丙恭敬道:“路上。”
徐讷讷深吸一口气:“去哪的路上。”
卫丙这才说道:“去寻世子的路上,世子就在曲安镇上,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