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些白纸伞。
他转头招呼赵雅:“我数一二三,你搬那块铁柱,来!一!二!三!”他同时用力撑起缝隙,邹凝忍着疼痛将腿拔出来,血肉被铁皮切割发出令人牙酸的割裂声。
“坚持住,我帮你包扎。”情况越是危急俞蘅越是沉稳,他拿出原身携带的换洗衣服,挑了一件衬衫撕开为邹凝包扎伤口,条件太差了,连清洗都做不到,只能直接将药敷上去,药倒是以前他在别的任务世界利用职务之便弄的常备伤药,只是——看着伤口上的铁锈迹,他只能祈祷邹凝能暂时熬过去,破伤风不是说笑的。
“我没事。”邹凝咬着牙看向近在咫尺的白纸伞,纸伞无惧防护罩已经行至眼前,“这是什么?我竟从未见过听过。”俞蘅将药品收好,低声说:“我在一本叫做《陈安诡事实录》的书里看过类似的故事,相传亡者的灵魂在阳间徘徊不入轮回,不知道如何修得一把纸伞,凭着一把纸伞阴阳两界来去自如,伞即为魂身,修炼得更加精道的可做到魂伞合一,若是在阴历七月七那天,以障眼法混入阳间的伞被活人取用,便有了遮风挡雨的因果,活人必得以一魂一魄相酬,是一桩强买强卖的勾当。”
“那可有破解的方法?”
“很简单,别去握伞柄,纸伞不畏惧光和火,只怕黄泉水,也许三味灵火和九天玄雷可以一试。”
说话的空荡,纸伞已经飘至眼前,有的纸伞之下有极淡的白色虚影,有些微的人体轮廓,它们不由分说旋转而来,在他们的头顶滑过,在纸伞挡住头顶的那一刻,一股清凉之气扑面而来,混沌的世界也为之一变,每个人都能看到自己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俞蘅站在饭桌边,父母从厨房端着菜出来,他妈笑着招呼他:“来来来,我和你爸做了好菜,快坐下吃呀。”
母亲心疼地摸他的脸:“怎么瘦成这样?唉刚毕业是这样,找工作不着急,还有我和你爸在呢,你慢慢找,找到合心意的……”
看着父母的笑脸,他当做临时福利贪婪地看多几眼,直到父母将筷子塞到他手边:“拿筷子吃饭了,别傻站着。”
他握紧双手没有接,俞母疑惑地看他:“拿筷子啊。”俞父也拿了一双给他:“接筷子啊。”
“我不吃。”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变了脸色,虚假维持的面具微微荡漾起来,连五官都有些模糊,两人不屈不挠地继续左右夹攻,两双筷子戳在他眼前:“接啊!”“拿着啊!”“拿!”“……”
他转身径直往门外走,身后传来急促的追逐声,“儿子!小蘅!”“宝儿啊!”
推开大门,刺眼的光照进来,他毫不犹豫地踏出去,然后踏回现实里。身边的邹凝和赵雅并没有握伞,两人的手握成拳头,只是眼睛紧闭脸部扭曲,应该是在抵御幻觉的诱惑。他发现这片鬼蜮的邪祟极为喜欢用这样的幻觉招数,将攻克人心这一招练得登峰造极。
人心,本就是往前一步天堂,往后一步地狱的存在,它最脆弱,也最坚强,有时候最丑陋,有时候又是最美好的东西。
他正要去点醒其他乘客,没曾想刚走出一步,从他身边飞走去寻找下一个猎物的白纸伞突然停滞,急速旋转着以伞尖刺他心口。俞蘅灵活闪过,他身边的其他纸伞却同时围观过来,伞尖齐齐向他,一副要将他戳成筛子的架势。
灭火器根本砸不到这些纸伞,伞魂一体,本就不是俗世之物能碰到的东西,可是它们戳他时一戳一个血窟窿,伞尖吸血,不一会儿他就觉得气血亏损眼前发黑。
纸伞太多,费尽力气招来几道五雷咒,轰散一层又有一层。纸伞的海洋里诱惑之音从未停歇,他一会儿看见父母,一会儿看见火车到站,外面阳光洒满大地,一会儿又听见九九在对他说:恭喜宿主达成所有任务成就。
身心受到双重的折磨打击,让他疲于应对,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只好拿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