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们寻求正义吗?举个例子,就比如现在——”
女人从售卖机里取出两罐可乐:“在她的眼里,你最好是个反派。这会让她比较舒服——不用和我争辩,我知道你不是‘反派’。”
“……我并不想和你争辩关于我自己的任何事,你们想要怎么理解我,都可以。”喻容时声音有些嘶哑,“我去得太晚了。”
“不是早或晚的问题。”女人说,“你想要得到他们的信任,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是超能力者,你不是他们。背叛自己的阶级的人,是基本不能被另一个阶级理解和信任的。就像池序。”
“而且,如果所有人都习惯了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你作为打破他们生活的那个人,是否也只是一个制造骚乱的破坏者呢。”
喻容时沉默。
“我以为你也是来拉我入伙的。”他轻声说。
“某种意义上,是。因为我们没有像你这样的成员。有能力,不受天道影像,也不怎么影响其他人。”她说。
“没有‘像我这样的成员’?”喻容时咬文嚼字,“因为他们不愿意放弃属于自己的权力,是吗。”
“……不止。”女人说。
雨很大。走廊深处的哭声渐渐熄灭了。喻容时说:
“……不止什么。”
沉默。
“那些人对你说过什么。为社会奉献,为安定付出?正义执行者?还是心怀愧疚的、为自己并没有承担如自己能力那样大的义务而愧怍的补偿者?”女人慢慢地说,“找找自己的定位,看看别人眼中的你,是什么?”
“……”
“我不打算和你说那些冠冕堂皇的东西。”女人说。
“……你打算说什么。”喻容时说。
他觉得很疲惫了。雨声,风声,歇斯底里声,还有那个反复在他耳边提及的名字“池序”。他被强调的一切天赋都像是不应该得到的一架紧箍咒,完美,但字字句句都好像有人在咆哮他对这个世界的亏欠。
而他就像理应承受那般理应承受。
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次这么累。
“你还不明白吗?”女人说,“我们是处理异常事故的部门。”
风声。
“在我们眼里,你也属于异常事故。”
事故。
而不是人。
惊雷。终于炸响了。
惊雷炸亮了整个天空。喻容时在闪亮的玻璃中看见自己的脸。
依旧英俊。
但疲惫,面无表情。
在旁人眼中,是否和那些“男主”没有任何差别呢。
那一刻喻容时觉得所有情绪都离他很远。他不再愤怒,不再疲惫,不再感动。他像是看着少年的自己拿着球拍,一个人在回家的路上走了很长很长的路。而女人在他身边把头发撩到脑后。
“恕我冒昧,你知道我的人生吗?”
“贫穷,辛苦,劳碌,是我童年与青少年时期的底色、我不像你们那么好运,有那么多时间来思考情情爱爱、思考世界或者命运。我家附近有一条年久失修的土路。在那里喊一声,从来没有任何回声。”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这就是我们眼中所看见的世界。所以,当那些人坐在空调房里,用理论,用书籍,用加缪或者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言来阐述思想框架,引经据典地来理解我的生活时,我没有任何感觉。”
“我只想发笑。”
“喻容时,你想要一个正常的世界,可哪里有正常的世界呢?所有人已经认可接纳了‘主角们’的存在。当它成为规则被社会所接受后,即使它再异常,也不会是异常。你以为是你不接受这个异常,其实是这个社会不接受你。因为异常已经成为了社会的一部分。你只是在特立独行。”
“……”喻容时说,“它已经是这个社会的一部分了,是吗。”
他仰头,将刘海落进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