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假的。”那人用一种冷清、却又含疲惫的语气道。
男艺人回头时便看见了薄绛。薄绛比起他刚来时更多了几分缥缈的仙气——像是厌世,又像是不愿身处人间。他垂下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恹恹的不喜。像是流离的孤魂野鬼又被唤醒了生前最痛苦的回忆。
小花愣了愣。她看着薄绛径直走来,将象征“赝品”的纸条扔进了投票箱中。在那之后随他投入的是易晚。薄绛的身上像是带着许多内外皆伤的刺,又像是裹着一层薄薄的冰。她不敢像询问易晚那样询问薄绛,只能小心地跟着,一起投入了纸条。
“薄绛居然这么快就看出来了?”二楼的几名专家也大为震惊,“他不是刚刚到这里吗?他甚至没看多久,就那么几分钟……”
“这可是我们为节目设置的最高级别的七件赝品之一啊!和之前的许多赝品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薄绛由之进入展厅的入口恰在宝石盆栽展柜的旁边。他迟到了一会儿,并没有解释,只是静静地远看着展柜发呆,自然也就没有看见易晚之前的表现。他当然知道那盆宝石盆栽的真伪。这不因任何与考古有关的知识或技巧,而是只为一个原因——那盆宝石盆栽本就是曾被摆放在他的书房中的物件。
日日夜夜,岁岁年年。他曾在心烦意乱时抚摸过它的叶子,也曾不慎挥手时碰断过它的花苞。
薄绛在辨认完这盆盆栽后便向着另一端走去。易晚随着他,熊姓小花却不敢再跟了——她总觉得薄绛身上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我的CPbe了。”摄影于是哀叹。
工作人员A:……
不。她在心里默默吐槽道,你根本不知道真正的cp是什么。
“……咦。”钟老轻声道。
“怎么了?”旁边的人问他。
钟老看着薄绛。关于殉国太子演员的人选,他原本有些属意于易晚。可自从这个青年出现后,他极为突兀地感觉到了动摇。
和只在灯光下安静时有白描的美的易晚不同,薄绛活生生地便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古韵美人。他的凤眸、他略显清减的身材、和周身萦绕着的那种特别的气质,都让钟老一时间恍惚,觉得自己看到了更好的人选。
这种恍惚比起判断更像是一种基于氛围的直觉。钟老的目光追随着薄绛,几乎已经忘记了站在另一边的易晚。
他想要观察薄绛,观察与他有关的更多细节。
只有易晚的那双安静的眼睛仍旧像一条丝线一样,牵动着他最后的神经。
见几人离开。男艺人在原地犹疑片刻,咬咬牙,想把自己的纸条也投进纸箱里。他没什么本事,蹭别人的功劳倒是不遗余力。
直到薄绛用狭长的凤眸看向他。
薄绛的声音极凉、极有压力,像是被埋在海底深处的甲烷冰。可任何人都不怀疑被埋藏在这看似平静凝和的表象下的、一旦突兀地破海而出、便随时会沸腾炸裂的、深刻的恐惧。
他说:“假如你还要点脸的话。”
男艺人:……
那一刻他从薄绛身上感到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那种感觉像是被雪山俯视,给人带来时刻会被冰冷的银白所冲激、埋葬的铺天盖地的灭顶之灾。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之下还带着浓烈的鬼气森森,像是从荒野里爬出来的、带血的游鬼。
男艺人就在那一刻彻底地闭上了嘴。
薄绛离开了。秦星站在他身后,小声道:“哥们儿……”
男艺人:?
秦星:“你是不是……尿了?”
“天啊。他刚才那个眼神真吓人。”
摄像头拍不到薄绛方才的正脸,二楼上的一名专家倒是因为角度问题将其一览无余了。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我看着都是一身冷汗。”
另一名专家坐在钟老身边,看着薄绛在展厅中游走。
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