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容易做起来难,一个瓶贴得半天时间来画模版,打印。
出来以后还得装上油辣椒,然后到师级家属楼底下的冲印室,花了五块钱搞了个加急,守了三个小时,照片才洗出来。
彩色照片上,透明的玻璃罐上是红标签,小军嫂三个字的周围缀了好多红艳艳的辣椒,陈玉凤越看越好看。
本来她该把照片直接送到《商报》办公室的。
但转念一想,就徐鑫的龌龊,拿到照片后耍个赖皮说丢了,不帮她登呢?
所以陈玉凤转身上楼,又去找马琳了。
这时已经下午五点半了,陈玉凤跑了一天没吃饭,饥肠辘辘的,偏偏马琳不在家。
定好周二的版而,明天就要制版了,现在她必须把照片送到《商报》社去。
骑着三轮车,地冻天寒的出了军区,她准备从营级家属楼这边去《商报》,刚一出门,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起,陈玉凤给吓了一跳,抬头看,是崔司机,从大车上跳了下楼,说:“小干妈,最近大车不让进城,我已经被交警赶过好几回了,你都不知道我等你多久了,你可算出来了。”
“冻坏了吧?”陈玉凤说。
崔司机从兜里掏出一张报纸,展开说:“你现在可是暴发户,该买个BB机,要不然怎么联络客户?我又进不了军区,在这儿等了你好半天。”
这确实是个难题,陈玉凤必须有个BB机,不然她的生意就没法进一步做大。
“我在内蒙,一瓶卖2.5元,你猜怎么着,一销而空,这趟我净赚一千块。”崔司机雄心勃勃:“我这车装满能拉五千罐,我就睡在大车上,等你一周,下周你必须再给我搞五千罐出来。”
这寒风刺骨的天气,车上能睡人?
陈玉凤抬头看大车,说:“车上你就别睡了吧,太冷了,开个招待所去。”
崔司机一指车上:“我哥看着呢,自己苦点没啥,我得攒钱让我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他车上挂了一张照片,两寸见方,黑白照,上而并排三个军人,一人扛一杆枪,照片虽小,但黑白照片洗得好,人栩栩如生的。
陈玉凤一看,新奇了:“那三个扛枪的,哪个是你弟啊?”
“左边那个,我叫崔自强,他叫崔自立。”崔司机说。
陈玉凤结舌半晌,说:“你别睡车上了,我再让你三分的利,住个招待所吧,不然你哥看你这样辛苦,他在天上也不能瞑目,对不对?”
三个并排的解放军,中间的是韩超,两边两个,看眉眼,一点都不比韩超差。
当然,能上自卫战战场的全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还全是既帅气又强悍,能以一挡百的,男人中的男人,从79到89,整整十年,他们把米国人见了都胆寒的越国人给盘的伏伏贴贴。
战场的残酷在于,这三个男人中只有韩超一个人活了下来,另外两个全被越军爆头了,他们除了名誉,尸骨都不能还乡。
这种巧合,本来陈玉凤该明说的,但她丈夫活着,别人的哥哥却死了,她不好说出来,让利三分,这是她的极限了。
“让利可以,但大车司机习惯睡车上,你产品好了就来汽车站找我。”说着,崔司机跳上车,走了。
今天周末,报社放假的,只有几个值班的工作人员。
几个人正在聊天。
“同志你好,我来送个照片,该放哪儿呢?”陈玉凤敲了敲门说。
一个女孩子说:“随便吧,放到主编的桌子上就行。”
“只放桌子上我不放心,要不这样,你帮我转交一下?”陈玉凤说。
这女同志伸手刚想接信封,另有个女的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肘儿,说了三个字:“暴发户!”
她立刻抱臂说:“你自己交给他吧,明早五点打版,你要交不到,我们可就不登了。”
小干妈,暴发户,徐鑫一通败坏让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