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进湍急低浅的溪水,水花四溅,江砚驾着马穿过稀疏林间,就看见身骑白马肆意疾驰的谢明琼。
“明琼姐姐!”
高声连喊几下,见女子没有反应,江砚立马扬起马鞭,奋力追上。
察觉有人凑近,谢明琼扭头看到跟在身后的蓝袍少年,扯起缰绳放缓速度,微微惊诧,“阿砚,你怎么追来了?”
江砚眉眼弯弯,“赛马,自是要和姐姐比。”
“你我的马技都是谢大哥指点出来的,我前往边城之时还被姐姐的策马之技压一头,如今回来自是要再同明琼姐姐比个高低。”
谢明琼失笑,摇着头婉拒,“边城兵将们个个都在马背上过日子,我不过偶尔一练,如何比得过你。”
她看透他,“你凑过来,莫不是与他们无话可聊?”
江砚挠了下脑袋,“是有那么点儿……”
这群公子郎君嘴上都是玩乐之事,时不时拿他做乐子,还热情邀着他一起逛花楼,江砚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这么多张嘴,待在那里只觉头皮发麻。
他想起什么,剑眉皱了下,“那些郎君看似融洽,实则各有心思,日后明琼姐姐还是避着些吧。”
谢明琼从中听出来了暗藏的一番意思,“阿砚此话何意?”
江砚犹豫了片刻,“方才来时的路上我想回去取水囊,看见……”
远远的,一道冷冰冰的嗓音骤然响起,“二姑娘与江小公子躲在此地,谈情说爱不成?”
谢明琼听着熟悉的声音回过头,便见男人身着绯色劲袍,牵着一匹墨骏朝着他们慢悠悠走来,江砚几乎是立马紧皱起眉头。
“迟二公子。”
他下意识将谢明琼挡在身后,语气严肃,“我与明琼姐姐是在叙旧,二公子莫要胡乱揣测,若是传出去被人乱嚼舌根,二公子该如何赔罪挽救?”
迟清恩看见江砚的挡护动作,便觉得碍眼至极,俊美的眉眼染上几许阴郁,“哦,是叙旧。”
“小公子既然如此在意二姑娘名声,那为何还要明知故犯,与二姑娘单独相处?”
江砚闻言哑言,这属实是他没想到的角度。
迟清恩背在身后的大掌已经紧攥着成拳,语气却漫不经心,“恕迟某直言,江小公子,你这可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
“我不是!”
江砚第一个反应便是转回身向朝谢明琼解释,“姐姐,阿砚没有这么想的,我绝无……”
“阿砚。”谢明琼轻叹口气,“二公子在逗你呢。”
迟清恩眸光微沉,看向谢明琼,见她眼神示意赶忙附和,忍住心底翻滚的愤意,扯了扯唇角。
“……是。”
不过一个稚嫩热血的小公子罢了,肖想阿皎又如何,一朝是弟弟,永远是弟弟。
随即,他在江砚开口前抢先道,“听闻二姑娘马技不错,可否能与迟某比试一番?”
谢明琼还没出声呢,迟清恩便已经利落的翻身上马。
他平日里虽慵懒散漫,仪态却极好的。
男人一袭张扬惹眼的绯色劲袍,肩背挺拔,劲腰轻束,尤其平日里的浪荡轻肆褪去,低眸看着她时,唯有目光灼灼。
“求二姑娘,赏个脸吧。”
谢明琼有些恍惚,这一刻好似回到了初见之时。
骄阳似的少年脸上挂着彩,却一派恣意倚着墙,见她回眸,便勾起唇角对她勾了勾手指,“阿皎,过来。”
江砚迟钝的大脑告诉他,眼下的情况不对劲。
这位迟二公子,好像在当着他的面勾引明琼姐姐。
可江砚不敢确定,故此,等两人策马疾行而去,逐渐消失在他眼前时,他才突然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迟清恩此人敢暗中放冷箭,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啊!
他的明琼姐姐!
江砚驾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