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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隔着雨幕,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只一眼,谢明琼迅速转回身。
她面色平静,可白净的玉指紧攥着伞柄,指节用力至发白。
万是没想到,自上元节那次遥然一瞥,她竟会在这儿遇见他。
江晚玉夫妻与他并无交集,迟清恩怎么会来此宴,那他可听见……
罢了。
这几年里媒人踏破谢府,他都不曾露出半点异色,今日就更不可能了。
二姑娘。侍女轻唤了几声,姑娘不进来,可是还有什么事?
谢明琼闭了闭眼睛,极力抹去脑海中上元节美人投怀那一幕,语气冷静,“无事。”
她没再回头,拎起裙摆迈入院子。
一场意外而起的不为人知的隐晦情缘,像是藏在阴沟里见不得人的老鼠,榻上的情迷之言,风一吹就散了。
婢女提着灯笼在前方照明引路,临近的正堂廊下,谢明琼忽而恍想起,“贵客是谁?”
谢明琼。
正堂廊下,女子身着华贵精美的赤底银绣云祥广袖裙,臂间挽着翠色金纹披帛,一派娇艳华贵,见着谢明琼走近下意识要往前迎两步,却又生生止住。
你这脚程有够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清澜山庄大若一座城呢。”
天黑路滑,谢明琼走到她跟前,将油纸伞递给一旁的奴婢,漫不经心拢了拢衣袖。
我若在见你时摔着,你江晚玉岂不是要背起黑锅,回头又气得往我头上记一笔。
你摔着凭什么怪我。江晚玉一脸不满,自小到大,我因你背的黑锅还少吗?外边传我娇纵蛮横脾气大,不都是……”
“林大人。”谢明辞看向她身后走来的林侍郎,管管你家夫人,又要蛮不讲理翻旧账了。
二姑娘知道我娘子脾性,让一让就是。林侍郎笑意温和,揽住江晚玉的细腰,好了好了,咱不同她计较。”
说着,请着谢明琼进正堂。
谢明琼方迈进,看见堂中所坐的蓝锦缎袍青年,微微愣住,“江砚?”
青年看见谢明琼,眼睛当即一亮,明琼姐姐。”
他疾步迎过来,语气欢快又亲近,“一别两年,终于能再见姐姐了。
谢明琼看一眼面前人高马大的俊朗青年,再看一眼微微得意的江晚玉。
“江晚玉,醉的是你吧?”
这实在是荒唐。
江砚比她小四岁,还是江晚玉的堂弟,换句话说,江砚是跟在他们身后长大的弟弟也不为过。
江晚玉撇了撇嘴,怎么,阿砚年轻貌美,总比你婶母想让你低嫁的那个膝下三子、美妾成堆的皇商寡夫好。
你……”谢明琼一时哑言,看着忐忑止步上前的江砚,有些头疼。
江砚,你怎能纵着你堂姐一起胡闹。
江砚眸光一黯,很快自然的露出一个讨巧的笑,明琼姐姐别生气,都是阿砚的错。
随即一抱拳,“我给姐姐赔个罪,姐姐莫要放在心上。”
他这般坦荡自然,谢明琼配合的走下这个台阶,浅笑道,你就伙同她故意欺负我罢。”
“这怎就叫欺负了,我这红娘是认真的!”江晚玉却要反驳一下。
阿砚今年得了军功回朝,也算年少有为,我小叔叔虽不及你爹位高,但执掌国子监,还是小太子的老师,我们江家家世配得上你,你试一试又有何不可。
谢阿皎如今觅不得良缘,既然阿砚心悦阿皎,何不争一争这个机会。
谢明琼干脆不理会她这话,话头一转,今日你可邀了平南侯府?
自然,迟家大郎如今是平南侯世子,请帖自然有他一份。
那迟清恩是因他嫡兄而来?
想起平南候世子对于迟清恩那百般嫌弃轻蔑的态度,谢明琼眉头微皱。
平南候世子总是借着赴宴的机会把迟清恩唤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