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苏再次睁开眼睛,眼前黑乎乎的一片, 只有几缕月光透过窗户上破了的洞漏了出来。
可李苏却来不及细想, 她赶紧翻身下床, 在床底下掏出一个匣子,里面装着的是这个家所有的家当,她将里面的东西胡乱塞进衣服里。然后将床上才一岁多的小女儿拿床薄被裹好,绑在身上, 又去隔壁叫醒了六岁的儿子。
“宜城, 待会记得跟在娘身后, 不管看见了什么,一个字都不许说, 娘说刻意说话的时候,才能说话, 记住了吗?”李苏蹲下身子认真的吩咐道。
六岁的路宜城是远近驰名的神童,聪慧过人,他从李苏的话里知道了事情的严重, 立刻点点头。李苏快手快脚的帮他穿着衣服,又随手收拾了几件母子三人的衣服,让路宜城背在了身上。
最后李苏看了看, 目光落在了堂上的两块牌位上,原主的记忆告诉她,这两个老人在世时对她很好,罢了,古人讲究这个, 还是带上。于是又将两块牌位装起来,背上了。
做完这一切,李苏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床帐,天干物燥,火一下子就着了起来,顺着床帐蔓延到了屋顶。
李苏赶紧拉着路宜城往外跑,跑到离家不远的灌木丛里躲着。
火势蔓延开来,不一会儿就将整间屋子吞没了。因为是深夜,大家都睡着了,而路家的房子又在村子的角落里,和其他人家隔着一段距离,因此火烧了这么长时间,没人发现。
路宜城刚想开口,忽然不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李苏一下子紧张起来,一只手捂住了路宜城的嘴,一只手捂住了怀里小女儿的嘴。母子二人紧张的看着外边。
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衣人在路家门前驻足,看着被大火吞没的路家,没有呼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烧得差不多了,确定里面没有任何活物,方才纵马离开。
路宜城看到这一幕,脸都白了。刚想说话,李苏却摇摇头。
路宜城惊讶的发现,那几个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了回来,在路家周围仔细的巡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任何动静,方才放心。恰好此时,村子里有人起夜,看到些微火光,大叫,“着火了,快来人啊!”
那几个黑衣人怕被人察觉,匆忙离开了。
村民们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路家已经在大火里化为了灰烬。几个好心的村民在灰烬里寻找着,一无所获。
“可怜了路娘子和她的一双孩子了。”
“是啊,路举人上京赶考去了,也不知道考的怎么样了,唉,要是他知道路娘子和孩子们的事,该多伤心啊!”
“是啊!可惜了!”
“天灾人祸,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啊!”
村民们议论纷纷,李苏却趁这个时候,悄悄带着路宜城离开了。
等到远远的离开了村子,路宜城才苍白着脸说道,“娘,那些黑衣人,是不是爹派来杀我们的?”
李苏听到路宜城的话,丝毫不觉得惊讶,里惊才绝艳、心狠手辣、权倾天下,以一己之力差点颠覆了大梁江山的九千岁,年幼时就表现出其聪明不凡,是周围出了名的神童。
李苏弯腰摸摸路宜城的头,“不是你爹,你爹还没这个能力。”路文达或许舍得杀了原主和女儿,可万万舍不得路宜城这个天才儿子的,况且,路文达又是个孝顺的人,他父母的牌位还在呢,他不会这么丧心病狂的。
这应该是太子派人做的!为了成全他妹妹常山公主的痴心。
是的,这是个很俗套的故事。
路文达进京赴考,高中状元,在琼林宴上,被皇后嫡女,太子亲妹常山公主看中,想要招他为驸马。
路文达时年二十有七,早已娶妻生子,这些东西都是能查到的,他也不敢撒谎。对一个文人来说,品性问题至关重要。只是面对天之骄女的爱慕,面对权势的诱惑,路文达又有些犹豫了。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