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轻容花笼裙。用金线满满堆成鲜花艳鸟。愈加显得她肤光胜雪。华美轻艳。我微微颔首。许怡人已非昔日孤女。寄托豪门。她已是真正的富贵中人。天家金枝。
我问皇长子。“可是來向太后请安么。”
皇长子恭谨答了“是”。又道:“怡人见皇祖母昏迷难醒。心里一直不安。打算先不回宫。与儿臣同去通明殿为皇祖母祝祷祈福。”
玄凌闭眼“唔”了一声。似有赞叹之意。“大婚之后你的确懂事许多。”又问。“怡人可去向庄敏夫人请安了。从前你在宫中多得她照顾。莫疏了礼数。”
怡人眼波一黯。低低道:“去过了。”
玄凌又问:“朕这两天也沒空去瞧她。你在她宫里可看见了和睦。帝姬还好么。”怡人迟疑片刻。颇有些支支吾吾的样子。玄凌微微疑惑。不觉张眸看她。“未曾见到也罢了。怎说话这样含糊迟疑。”
予漓见玄凌颇有责备之色。忙起身道:“并非怡人迟疑欺瞒。而是庄敏夫人根本未让儿臣与怡人入燕禧殿请安。燕禧殿的侍女回禀说夫人已去太后处侍疾了。”
“其实庄敏夫人并未去燕禧殿侍疾。因为太后处的宫人说夫人此前才离去不久。奴婢还瞧见燕禧殿的侍女出來倒洗胭脂的水。可见夫人尚在殿中更衣换妆。”予漓才言毕。怡人身后一名侍女已忍不住出言分辩。
“苏子。不得放肆。”怡人急忙跪下。俯首道:“是儿臣的不是。叫夫人意气难平。耿耿至今。去通明殿祈福后儿臣即会去负荆请罪。请夫人责打儿臣出气。”
玄凌颇见疑色。“为了什么事情。你得罪蕴蓉到这个地步。”
怡人盈盈含泪。只咬唇不语。我忙扶起她道:“你是王妃。才做天家新妇。怎可落泪。”予漓涨红了脸也不说话。我虽心知肚明也不好开口。到底是滟嫔戳破。“王妃原是庄敏夫人要举荐给皇上为宫嫔的。谁知王妃与殿下两情相悦。殿下才向皇上求娶了王妃。夫人一腔热心空投。怎不会怨恨王妃临阵倒戈坏了她一番功夫。”
“临阵倒戈。”玄凌轻嗤。“予漓与怡人的婚事是朕做主。她要怪怡人倒戈于谁。她既要举荐怡人给朕。不过是要朕宽心罢了。如今朕赐怡人给漓儿。漓儿有佳偶朕更宽心。她不仅不能识大体。反而为此迁怒怡人。可见她举荐怡人不过是为自己固宠而已。”玄凌举起盏中青梅汤一饮而尽。“这样不识大体。如何像是贵戚之女。反而不如蓬门小女了。”
怡人语意哀婉。“夫人无论如何都是儿臣的长辈。所以怎样有错都不会是长辈的错。若再为夫人之事使父皇动气伤身。那儿臣之罪就万死难辞了。”
予漓亦跪下道:“还请父皇保重龙体。”
“你们起來吧。此事不要再提。”玄凌温和道:“怡人温柔孝顺。是朕的好儿媳。”他吩咐李长。“去把南诏进贡的赤荔枝手钏赏给齐王妃。”
我挽过怡人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笑吟吟道:“这赤荔枝手钏是南诏的贡品。手钏是赤金绞丝也便罢了。那上面用红宝石雕琢成三颗并蒂荔枝模样。晶莹剔透。手工精致若浑然天成一般。前几日淑和帝姬喜欢皇上也沒赏下。可见看重长媳。”
玄凌亲手把手钏戴上怡人手腕。道:“你淑母妃善烹茶。今日宫中新到了上好的‘青凤髓’。你们也一同尝尝。”
二人一同谢过。滟嫔择了清淡悦耳的曲子缓缓唱着。怡人似在细听。却不时低头望着手腕玲珑晶莹的手钏。露出喜不自胜的神气。
“香炷龙涎。茶烹凤髓。青凤髓之难得堪比圣上所用的龙涎香。是极名贵的茶品。”我以缠臂金揽起宽大的衣袖。煎水。执杯。洗盏。碾茶。点碗。又以一枚纯银茶筅疾疾搅扰。“《茶经》云煎茶有备器、选水、取火、候汤、习茶五环。其中候汤最为要紧。煎好的茶汤重浊凝其下。精华浮其上。所以宜趁热连饮。茶一旦冷了。则精英随气而竭。沦为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