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四殿下去旁人那里养着。”
我心中猛地一紧。德妃警觉道:“谁有这样的话出來。”
贵妃言简意赅。“沒有子嗣而登后位。不能叫人服气。”
“气服心不服。又能奈何。”
贵妃不再说话。只静静垂首拨着琴弦。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如斯宁静午后。倦意沉沉。在琴音中缓缓消磨过去了。
于此。宫中关于我离宫修行的流言日日甚嚣尘上。渐渐传得离谱。起初不过是说我性情孤傲。于圣驾前放肆嚣张。被废离宫;渐渐言及我当日离宫是因害死华妃、逼疯秦芳仪之事败露;更有甚者。议论起我离宫后如何狐媚惑主。设计勾引皇帝再度回宫。因有鹂妃媚药惑主之事。也被移花接木到我头上。也有说我用五石散迷惑圣心。更甚是我特意安排了与我容貌相仿的傅如吟入宫。
平常总有两三言语漏入我的耳中。我啼笑皆非之余只是置之不理。依旧专心料理宫中事务。日夜操心。只比素日更加了几分用心。
连着几日劳累。这日晨起梳妆。我便不免有几声咳嗽。自己还未在意。玄凌倒先察觉。披了一件外裳在我肩上。我见镜中自己颜色不好。更着意添了一层胭脂。勉强笑道:“臣妾总当自己还年轻。原來这般经不起劳累。”
玄凌亲手递了杯茶给我。顺手加上几朵清肺去火的杭白菊。他见我喝了几口。又为我化开茉莉花蕾胭脂。轻轻拍在双颊。甜香馥郁中。只闻得他道:“你这样憔悴。哪里是劳累。分明是劳心过甚。”
我避开他偱循目光。“臣妾有皇上眷顾。怎会劳心。”
“外头流言蜚语甚嚣尘上。别说是你日日在后宫。连朕在前朝亦有所耳闻。昨夜朕听得你翻來覆去大半夜沒有好睡。必定也是为此事烦扰。”他停一停。伸手轻轻抚着我如云堆垂的发。“那些话。实在是过分。你自是沒有谋害华妃与秦芳仪。怎地连如吟与安氏的事也算在你头上。”他语底隐隐有怒气。“朕早就说过不许宫中再提你修行之事。如今还敢议论。朕就是瞧她们闲得过分了。”
我勉力微笑。伏在他胸前。“清者自清。臣妾无须为此辩白。否则越描越黑。更叫她们闲话了。”我语意愈加低柔。“臣妾只是害怕。涵儿和润儿快懂事了。这些话叫他们听在耳朵里。臣妾这个做母亲的实在不知该如何自处。”
玄凌好意抚慰。“朕知你为难。又不愿朕为你烦恼。宁可自己心里煎熬。你放心。这事朕自会为你安置好。”
我低低一笑。不胜婉转。“终究还是要皇上为臣妾操心了。”
于是这一日嫔妃们來柔仪殿请安。玄凌已早早下了朝陪我坐着。因着朝政繁忙。众人已半月多不见玄凌了。今日不意见他在。不免有些意外惊喜。更兼玄凌抱了予涵与予润在膝含笑逗弄。愈加笑逐颜开迎上來凑趣。玄凌也不道烦。一一笑着应付了。问了嫔妃们的日常起居。天凉时是否咳嗽。天热时要吃降火温和的食材。变天时添衣减衫。我兀自含笑与贵妃说话。耳里落进他的温情言语。亦感叹他用心时可如此周到妥帖。叫一众女子为他面红心暖。
待到众人到齐。他愈加和颜悦色。“今日晨起听见淑妃咳嗽了两声。朕心里便不大安乐。淑妃素來为宫中琐事操劳。十分劳累。如果在座嫔妃未能帮衬淑妃还要叫她添一丝烦恼。便是叫朕心里更不安乐。”他一手抱着一个皇子。“如今三皇子和四皇子逐渐大了。别叫他们听见旁人议论自己的母妃。孩子的耳朵干净。听不得这些。朕也不许他们听见这些。说起來朕的爱妃都出自名门。素习礼教。想來口中是不会有什么秽语流言庸人自扰的。是不是。”
他容颜端方。嘴角凝着缱绻温和的笑。一双眼却明如寒星。真的叫人望之而生寒意。众人无不凛然。唯唯诺诺允了。思量着话中的深意。他再次以目光逡巡。却蹙了眉。“怎么蕴蓉还沒來。”
众人面面相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