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九年前奴婢亲手放入这个矜缨中的,”她似是欣慰似是叹息,“九年前淑妃娘娘在皙华夫人宫门前小产,皇上与皇后皆不在宫中,太后又病着,奴婢正好遇上六王,便请他援手相助,过后奴婢亲上镂月开云馆感谢六王,”
我惊讶,“皇上,那年从慕容氏宫门前带臣妾回宫的不是您么,”
玄凌亦讶然,“你一直以为是朕,”他旋即欣慰,“是朕不好,忘了对你提起,所以,浣碧不是你派去致谢于老六的,”
我敛衣起身,郑重道:“至今未曾谢过六王,是本宫不知之过,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他的神色倒也如常,“淑妃是皇兄爱妃,当日又怀着皇嗣,清只好冒犯皙华夫人了,”他的话如锥刺心,我强自忍住,再度深谢,
浣碧俯身于地,“是奴婢不好,私自去找王爷,”
玄凌笑道:“你为主尽忠是应该的,且起來说吧,”
浣碧道:“那日奴婢上镂月开云馆,馆外开了好多合欢花,王爷在习字,奴婢见王爷桌上搁了些彩纸,一时兴起便剪了几朵窗花赠与王爷作谢礼,王爷问奴婢会不会剪人像儿,奴婢便依自己的样子剪了一张给王爷,后來有一次奴婢遇上王爷,王爷问我喜欢什么花儿,奴婢说喜欢杜若……”她声如蚊讷,“皇上可察看矜缨内是否有几片杜若花瓣,”
玄凌依言取过矜缨打开一看,不觉悦然,“果然不错,若不是你的小像,你怎知矜缨中放了什么,”玄凌向我笑道,“她那鬼精灵的心思,你可知道么,”
我正满心疑惑浣碧如何得知矜缨中的物事,转念想起前月玄清卧病她去照料过数日,正凝神间,听得玄凌问话,忙笑道:“臣妾竟是个傻子,这丫头瞒得臣妾好苦,”
蕴蓉犹未甘心,一眼瞥见浣碧簪在髻后的秋杜鹃,道:“本宫记得你日日都插一朵秋杜鹃在发上,怎么你喜欢的花竟不是秋杜鹃而是杜若么,”
浣碧满面通红,讷讷片刻,终于小声道:“王爷曾说奴婢戴秋杜鹃好看,所以,所以……”
她沒有说下去,然而谁都明白了,连玄清亦不免动容,“难为你一片苦心,”
周珮似想起一事,掩袖笑道:“臣妾想起一事,前几月臣妾去淑妃宫中总不见浣碧,听说六王病了,是碧姑娘去照料了,臣妾当时还疑惑,如今……”她吃吃而笑,几位宫眷都不由笑了,
玄凌击扇而笑,“难怪当日朕跟淑妃玩笑说要选你当贵人,你吓得连手里的东西都砸了,问了半天说是有心上人了,原來这心上人便是老六,”
他笑个不止,“嬛嬛,嬛嬛,不仅你糊涂,朕也糊涂,竟都被他们瞒成这个样子,九年了,难怪老六连个侧妃也不纳,竟有这个缘故在里头,”
玄洵也笑,“我们老六最潇洒不拘的,怎么如今扭扭捏捏起來,九年,再过九年皇上的皇子都有孩子了,你竟还不说么,”
玄清笑意疏落,“浣碧是淑妃娘娘的陪嫁侍女,怎会舍得离开淑妃,”
浣碧连脖子都红了,“奴婢微贱之身,不敢高攀王爷,”她声音越发低微而轻柔,“听说王爷别院中种了许多碧色梅花,奴婢一直无缘一见,什么时候能看看也就心满意足了,”
玄凌笑道:“你们再这般下去,真要如大哥所说再等上九年了,到时朕连皇孙都有了,你们还这个不敢,那个不敢的,岂非要熬成白头翁了,”他招手,“來來來,今日就由朕做主,把浣碧赐予你罢,”
浣碧喜不自胜,害羞低下头去,片刻,只盈盈望着玄清,看他如何反应,玄清正欲说话,浣碧忽然垂下脸去,沉沉道:“其实奴婢身份低微,怎能有福服侍王爷,”
她这样说,玄清反而有些不忍,玄凌亦道:“老六若不亲口告诉你,你怎知道他别院种了碧色梅花,,你又叫浣碧,六王府缺个打理家事的人,你在淑妃身边多年一直小心谨慎,朕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