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还是姐姐想得周全,只是她们装束也太清简些,只怕失礼,若要梳妆更衣起來,只怕得叫姐姐再等半个时辰,”
眉庄起身从珐琅彩婴戏双连瓶中折了一枝紫菊簪在鬓边,蕊寒香冷的花朵愈加衬得她容色柔和如清波,施施然笑道:“家常衣裳才好,别落了刻意,只叫太后知道有这两个人就好,”她语重心长道:“你才册封,两个妹妹又这样出挑,小心叫人捉你的把柄,”
我颔首赞道:“若论稳妥,唯你而已,”
于是我搀住眉庄同行,领着玉姚和玉娆往太后宫中去,太后才念了佛经在与庄和德太妃说话,见我与眉庄进來请安,不由笑道:“今儿倒很热闹,只你身后两个俊丫头看着眼生,不像是寻常命妇,”
眉庄笑吟吟道:“太后好眼力,是淑妃娘家的两位妹妹,奉旨进内來陪伴淑妃,”
太后神清气爽,兴头颇盛,道:“自先帝几个帝姬出嫁,许久沒眼生的姑娘家在哀家跟前转转,且上來仔细瞧瞧,”
我悄悄推一推玉姚,两人依次上前,我只笑道:“臣妾的妹子年幼不懂规矩,还请太后教诲,”
太后拉着玉姚的手细瞧一回,见她拘谨的模样,不免怜惜,“可怜见儿的,长得甚好,只是瞧着身子骨儿不足,得叫淑妃好好调理着,”
庄和德太妃亦笑着凑趣:“可不是,二小姐好文气秀静,”玉姚依言谢过,垂首站在一旁,
太后含笑转首,只拉着玉娆的手看,笑向太妃道:“只看这手就细白如玉,真真好皮肉儿,模样就更不必说了,”说罢看玉娆的脸,
玉娆不骄不怯,依礼伶伶俐俐唤了声“太后”,太后兴致勃勃,然而一见玉娆的脸,刹那面色一白,只怔了片刻,转脸去看太妃,
太妃亦怔了一怔,送到嘴边的茶盏亦停住了,颇有惊诧之意,旋即笑道:“果真好俊模样,连咱们太后也看住了呢,”
太后有片刻的失神,凝神细看着玉娆的脸庞,然而很快笑起來,“当真好模样儿,很明快活泼,不像娇生惯养的孩子,”太后微微叹息,“巴山蜀水凄凉地,倒磨练出个美人儿來,”
玉娆闻言敛容,轻轻道:“多谢太后怜惜,”
太后微微点头,转脸向太妃道:“咱们家的孩子到底天真娇贵些,可知孩子们幼时只读书识字也不成,要多多历练才好,”
太妃手伏在膝上,身子微微前倾,陪笑道:“太后说笑了,豪门千金轻易连大门儿也出不得,何况咱们宫里的金枝玉叶,哪里來的历练呢,”
太后轻轻叹息了一声,靠在手边弹花软枕上,望着案几上一盆白玉雕琢的百合花微微出神,道:“话虽这样说,然而她们姐妹到底是不同的,”
我隐隐有些猜到,也不便点破,口中笑道:“太后这话说得很是,妹妹比之臣妾小时可沉稳多了,”
太后含笑向我,又叫孙姑姑赏了盘蜜橘在我面前,道:“哀家虽不知你小时情景,然而看你如今,可想当初也不会逊色,”说罢停一停,摘下手上一只温润剔透的翡翠镯子拢在玉娆腕上,那镯子水头极好,通体翠绿,盈盈似一汪碧水,十分通透,
太妃笑盈盈道:“还不快谢太后,这可是她多年的爱物儿了,”
玉娆忙谢了恩,太后悠悠道:“凭什么好东西也要看给谁用,这孩子很好,红酥手遇翡翠镯,总算沒辱沒了这镯子,”说罢看之不足,又叫孙姑姑取了一对事事如意簪來,向玉姚道:“身子太单薄了,装束也清淡,只给你润色妆奁吧,”
眉庄与我皆不意太后会如此喜爱玉娆,目光相触时皆有意外之喜,一颗心稍稍放了下來,眉庄半靠在椅子上,拢着杏子红的团锦臂帛笑道:“难得太后这样喜欢这对姐妹花,不如为她们在京中择个婆家可好,日后也好和淑妃常常见面,”
太妃有些讶然,道:“还沒婆家么,”
眉庄道:“淑妃爱妹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