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出身,于是不许我进紫奥城册封,昭宪太后是先帝的嫡母,先帝的生母昭慧太后去世之后,一直是由昭宪太后亲自抚养先帝长大的,十数年母子之情,先帝自然不好违拗昭宪太后的意思,却也不忍太委屈我,如是才在太平行宫建了桐花台迎接我入宫行册封嘉礼,”
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桐花台,那是舒贵太妃当年进宫行册封嘉礼的所在,亦是她与先帝可以公开站在世人面前携手同进退的地方,当日先帝立于桐花台之上,亲自吹“长相守”歌《凤凰于飞》迎接他毕生心爱的女子归來,于一个女子而言,这样盛大的情意,自然是十分美好的回忆,
然而对我而言,桐花台,,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漾起一温柔的笑意,
那一夜的夕颜,开的如斯洁白纯净,每每在伤心时,脑海中想起那一夜的言语,亦染上了这样洁净的安宁气息,
太妃见我微笑,不由问:“嬛儿,你在笑什么,”
我这才惊觉过來,盈盈浅笑道:“我只是想起了从前见过桐花台,所以微笑,”
太妃道:“是啊,桐花台高三丈九尺,皆以上好的洁白玉石铺就,琼楼玉宇,栋梁光华、照耀瑞彩,为了造桐花台,还费了不少能工巧匠的心思呢,先帝还命人桐花台边缘植嘉木棠棣与梧桐,梧桐,,是象征恩爱长久的树木啊,”
我点头道:“是啊,梧桐引得凤凰來,的确是恩爱且贵重的树木,可见先帝对太妃的心思,确实不是一般的兴致所至,”
太妃微微颔首,下颔的弧度柔美如新月,轻轻道:“每年春夏之际,棠棣便会花开若雪,暗香清逸,偶尔亦有开紫色的,更为难得,那种美景仿若漫天扬起紫色的轻雾,花繁秾艳,令人望之心醉,每每这个时候,先帝便会命善歌的侍女在梧桐树下歌唱《棠棣之华》,与我携手漫步其间,共赏花开花落,我进宫多少年,先帝便这样待我多少年,虽然经年之中总有数月先帝要回紫奥城居住,两地分离,而且,太后不喜,皇后不满,诸妃非议,朝臣议论,但先帝待我的情意总是沒有改变,”
“我也时时耳闻,当日先帝的废后是太后的亲眷,宫中又有得势的玉厄夫人,甚至先帝为了太妃有封宫之举惩罚嫔妃,”
“先帝待我,其实是非常好的,若在太平行宫居住,他必定不会随意召幸除我之外的任何妃嫔,虽然上至太后,下至朝臣,总对我诸多刁难,可是有先帝一力维护,我总不觉得这宫中岁月辛苦,”
我听她这样说,内心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先帝愈专宠舒贵太妃,其实愈是把她逼到了与众妃敌对的地步,
集宠于一身亦同集怨于一身啊,难怪玄清当日会在桐花台劝戒我“帝王恩宠太盛则如置于炭火其上,亦是十分辛苦”,
这句话,恐怕也是玄清对她母妃所受恩遇的感慨吧,
那么,舒贵太妃虽然嘴上说甘之如饴,其实内心亦是十分痛苦吧,
只是,或许在她心中,只有先帝的情意才是最重要的,
“后來昭宪太后崩逝,我也随之可以迁入紫奥城居住了,紫奥城虽然繁华,在我心里,却远远不及桐花台自在闲适了,”舒贵太妃说罢,轻轻叹息,颇有些失落道:“只可惜当今太后不喜欢桐花台,觉得它过于奢靡,如今多年不见,应该也荒废到无人打理了吧,”
我淡淡微笑,劝慰道:“那又如何呢,桐花台无论繁盛或是衰败,在太妃和先帝眼中,永远都是当日情意合欢的桐花台啊,”
舒贵太妃清浅微笑,“是啊,在我心中,桐花台永远是我与先帝多年情意的见证,”太妃回头看着我,目光温和,“我说这些前朝旧事,你会不会觉得无趣,”
我笑道:“沒有,从前的事我总是爱听,过去只是听别人传说太妃和先帝的事,如今可以亲口听太妃追述往事,我十分情愿,”
太妃笑得十分欢悦,连银灰色的衣袍也仿佛被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