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身后律师走过来。
“斯总。”
“嗯。”
律师手里拿着文件夹,淡淡推了推眼镜:“有一个事情,我不知道您清不清楚。斯小姐生前并未立下遗嘱,也没有在世的第一顺序继承人,所以她名下的一部分不动产要收归国家所有。”
斯晋面无波澜:“公司股份呢?”
律师翻了几页纸,严谨地说道:“斯小姐过世后,名下的股份,理论上您仍然享有代理权。代理权不具有可继承性,您不能传给您的亲人后代。至于所有权归属,将由包括您在内的公司其余股东,按照比例分得。”
看着面前这个高大又沉默的青年,律师有一丝同情。
一夜之间,他的妹妹没了。财产归了国家不说,就连股份,原本属于他的就少得可怜,所以瓜分斯小姐的股份也分不到多少。
斯晋当然也很快明白了这一点。他没什么别的反应,只说:“我知道了。”
这天晚上,年年的葬礼结束后,他买了一小束花,来到的墓园。
“爸,妈。我没照顾好年年。”
现在这个世界上,他又是一个人了。或者说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如果我现在死了,斯氏就没有了。”
而他迟早都是要死的。这辈子没有亲人,没有伴偶,也不会有子女。
在他咽气的一瞬间,斯氏就会被秃鹫分食,连他这点少得可怜的股份也不剩下。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问出那句有点幼稚的话。
——你们在天上看到这样的情形,会不会有一点后悔,没有让我成为你们的孩子?
对于一个年近而立的男人来说,这样带着一丝委屈的问题有点太可笑。斯晋眸光低垂,自嘲道:“我不配。”
他这一辈子,都是个没有人要的孩子。
就连唯一的妹妹,也没有照顾好。
就连想要去死,
也不能自私地这样做。
斯晋回头看了一眼墓碑,抬腿离去。
那真是暗无天日的一天。现在想起来,唯一能让他有点安慰的,就是那时候自己身后已经跟了一只调皮又好奇的小鬼魂。
年年可能在嘲笑他的软弱,或者气鼓鼓地想要从他身边飘走,重要的是......他其实也并不是孤身一人。
斯晋转过头,熟睡的小鬼魂正躺在他身边。他抱住她柔软又温暖的身体,低低呢喃着道:“谢谢你陪着哥哥。”
这个小姑娘傻傻地相信着他,就算听到他讲电话,还是一句都不过问。现在很安静,她睡着了,不管她能不能听见,他终于能放松下来跟她讲一讲。
“......傻姑娘,你只猜对了一半。哥哥拼命工作,不光是为了麻痹自己。是为了增资、扩大公司规模,稀释你的股份。”
而他一直在出资认缴新的股份。
最终斯华年的股份被稀释得微乎其微,那时斯晋已经成为了董事会说一不二的大股东。
然后他转手把这些价值连城的股份换成了一笔巨款,用年年的名字成立了慈善基金会,交给可靠的人打理。
就这样,斯氏换了一种方式,久久地存在下去。
当然,也不是从头到尾这么顺利的。这个过程中,不知道触动了多少人的蛋糕。
他一人拼命增资,就逼得其他股东也不得不跟进付出大量资金,来确保自己的份额不被稀释。
谁都知道他没有家人。
只要他死了,这些东西就都是他们的。
终于还是有人等不及了。
当斯晋发现自己的身体一天天衰弱下去,那时候并不是很晚。几乎是第一时间,他就锁定了公司后勤部送来的那个马克杯。
他每天都用那个杯子喝咖啡。
后勤部的负责人,是朱旺的人,这并不难查。
拿着手上的化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