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回到静海侯府,就“病”了。
谢宣闻讯急忙赶来问候,太夫人双眼紧闭,不理不睬。
栗嬷嬷护主心切,“侯爷,太夫人生生是被太康郡主气成这个样子的。太康郡主小小年纪,太过无礼……”
“太夫人怎么见到她的?”谢宣心慌。
这一世的香璎和前世大不相同,很不好惹。太夫人孤高自许,看不起香璎。这两人若见了面,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如何收场。
栗嬷嬷告状,“太夫人为替侯爷相看,亲自到安王府和太康郡主见面。太康郡主的待客之道也真是奇怪,竟在马厩中招待太夫人这样的贵客……”
谢宣见太夫人眼皮微动,知道她并没睡着,在侧耳倾听,忙替香璎辩解,“太康郡主天真单纯,她定是以为太夫人思念雪影,所以带太夫人到马厩,让太夫人和雪影见个面。”
太夫人忍无可忍,蓦然睁开眼睛,“没听说过在马厩待客的!就算她真以为我思念雪影,难道不能命人把雪影牵到厅堂么?”
栗嬷嬷添油加醋,“这位太康郡主就是成心怠慢太夫人。不光怠慢,还凶得很,没有半分郡主该有的涵养。”
谢宣不相信,“不,她不会成心怠慢太夫人。只是年纪幼小,虑事不周。”
太夫人见谢宣这样,更忧心谢宣被香璎迷惑,忧心谢宣会入赘香家,“总之这个姑娘为娘不喜欢,你和她的婚事,从今往后,再不许提起。”
谢宣双膝跪倒,苦苦哀求,“娘又何必跟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她年纪尚小,慢慢教导,一定会好起来的。”
太夫人眸中闪过丝寒光,缓缓的道:“也罢,看在你的面子上,为娘再给她一次机会。宣儿,你若带了她前来请罪,谦卑顺从、有诚意的央求,为娘或许能网开一面。”
谢宣逼于无奈,满口答应。
他在太夫人面前拍了胸脯大包大揽,到了安王府西角门,却踌躇不前。
这一世的香璎和前世不同,不大好说话。她会见他么?会答应他么?
谢宣在角门前转悠来转悠去,一直鼓不起勇气请看门的婆子会他通传。
演武场,张旸正手反手教香璎射箭,“眼睛、准星和黄心连成一条直线,举弓的高度与眼睛持平……太高了举着累?那么,和下颌持平。”
“好累。”香璎撅嘴,“我射箭本来为出气的,结果把自己累成这样。”
“谁气着你了?”张旸接过她手中的弓箭,声音低沉。
香璎拍打着酸痛的胳膊,“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骂人没骂痛快。静海侯府那个太夫人,年纪不小了,骂得太狠了,不大好意思。俗话说的好,买茄子还要饶老。”
张旸略一思索,将弓箭收起,拿了飞镖给香璎,“这个不大费力气,比射箭轻松多了。”
香璎扔了几个,喜笑颜开,“好玩又解气啊,这一镖一镖的,好像扎到太夫人身上一样……”
张旸命兵士搬来一个布袋,提起笔,“那位太夫人长什么样子?”
香璎眉眼弯弯,“给我给我,我来画。”从张旸手中接过笔,在布袋上画了太夫人的脸,也不管像还是不像,伸出拳头打了几拳,神清气爽。
知夏来报,“郡主,西角门的严婆子说,有人在门前转悠了许久。奴婢前去看了,那人是静海侯谢宣。”
“让他进来。”张旸吩咐。
“让他进来作甚?”香璎不解。
张旸微笑,“打假人,终究没有打真人解气。他家太夫人年纪大了,他可还年轻。”
香璎大喜,“你让我打他啊?”
张旸握起双拳,骨节作响,“有我在,你闭着眼睛也能打过他。”
张旸当然会帮她的。
香璎乐得不行,“其实我用不着打他。打人太不斯文了对不对?我狠狠骂他一顿,我就解气了。”
“随便骂,尽情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