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睁,“不可,至少给我儿留一半!”
张旸从香璎颤抖的手中接过药水,低笑道:“药水太过珍贵,舍不得给我喝么?”打开盖子小口饮水,心里美滋滋的。
她为他急了,慌了,真可爱。
安王妃张开双手,一脸紧张,“你解了毒便罢了,不要浪费……”
英氏奚落她,“这会儿知道药水宝贝了?你倒是接着装相啊,接着摆谱啊,哼,我小孙女好心给你药水,你还怀疑她,不知所谓。”
安王妃一心扑在张旸手中的玉瓶上,竟然由着英氏数落,没有还嘴。
张旸抿了数口,将玉瓶交给安王妃,“王妃殿下请自便。”
安王妃心急,拿了玉瓶便走,到了门口却回头,“张宪,不许逃跑。”
张宪笑道:“我妻我女,还有我岳母,三个弱女子,可不能做逃犯的家眷。我若逃了,她们如何美美的过日子?”
“放心吧,有我在这里,我爹爹跑不掉的。”香璎欢欣鼓舞。
“装的跟亲父女似的。”安王妃看破一切的样子。
“对于凡夫俗子,血脉决定所有,不是她亲生的,她便丝毫不在乎。圣人不一样的,圣人真能做到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香璎讽刺。
安王妃恼怒的瞪瞪香璎,“老实等着。若世子痊愈,本王妃有重赏……”
“痊愈是不可能是痊愈的,三十年遗毒,积重难返。不过世子症状会减轻,持续服药,或以火连夕照入药,一两个月之后,再谈痊愈两个字不迟。”香璎伶牙利齿。
“王妃,三十年的毒,一两个月解除,很好了。”安王说了公道话。
安王妃板着脸,珍而重之的拿着玉瓶,扬长而去。
安王妃离开之后,大殿之内的气氛反倒尴尬了。
香璎担忧张旸肚痛,体贴的喂他喝水。英氏和香馥也非常关切,替张旸擦着汗,嘘寒问暖。
香璎一边喂水一边偷眼张望,只见安王似是讨好又似是歉疚的低低叫了张宪一声,张宪面沉似水,并不理会安王。
“阿宪,爹也不想这样的。”安王不安的解释。
“莫乱认儿子。”张宪警觉。
英氏和香馥忧心忡忡。
香璎推推香馥,“娘,爹爹需要人照顾。”
现在应该是张宪最脆弱的时候了吧。
香馥点头,快步走到张宪身边,张宪立即握住她的手,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像个委屈的孩子。
英氏有些犹豫,“阿宪啊,有些话,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娘,您请讲。”张宪一直敬重英氏。
英氏叹气,“唉,那时候你小,大概不知道,你娘……我指的是方寿生,她为人极为精明,一点蝇头小利都要斤斤计较。你爹张明呢,又跟没他这个人似的。你和阿馥打小要好,我和阿馥爹也商量过要你俩的事,阿馥爹说你是真是个好孩子,聪明机灵,人品又好,百里挑一,只是你爹娘……一个精明得过了头,一个似乎有些没用,家里有个能干又挑剔的婆婆,儿媳妇日子一定不好过。”
“因为这样,所以当年岳父岳母不愿把阿馥嫁给我?”张宪黯然。
“那倒不是。”英氏忙解释,“即便如此,阿馥爹和我也是愿意这门亲事的。可我家只有阿馥一个,阿馥不能嫁出去,要招婿,你爹娘死活不肯,没过几天便带着你搬了家,很多年没有音讯。阿宪,我这话的意思是……唉,你和你爹娘,真的不像一家人……”
香璎支着耳朵倾听。
她小脸蛋如剥了壳的鸡蛋般光滑,神情像小孩子听先生讲课一般认真。
张旸勾唇轻笑。
小丫头真好玩。
“哎,小哥。”香璎呼唤张旸,“你说他们如果从来没有分开过,他是我亲爹,那该有多好。”
香璎不愿认陈墨池为父。有陈墨池那样的父亲,是她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