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供着,婆婆满心里盼着是个男娃儿。谁知一连两胎,都是女孩儿。后来就一直不曾有。如今他年纪大了,三十好几的人,羡慕人家有儿子羡慕得紧,在我面前假装不在意,还回头来安慰我,说要顺其自然……”
她将头缩着,手紧紧攥着丰钰的指尖:“……前儿我才知道,原来外头早养了人。如今大了肚子,说找人相过,怀的是个男孩儿……全家早都知道,……是他三婶娘家的外甥女儿,单瞒着我,把我当傻子……”
“晚晚睡在我身边儿,对我嘘寒问暖,赌咒发誓说要与我生生世世,到头来……都是假的。我真的怕,一个人怎么能装深情装那么像?我已经不认识他了,不知道余生还怎么和他过……”
“那,你有什么打算?”丰钰回握她的手,心疼地捏了捏她的手背。
“我……没有想好……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和离,”文心抹了下眼睛,不服气地嘟了嘟嘴,“我若主动退位让贤,外面那个巴不得登堂入室。”
她抽了抽鼻子,又道:“可我实在没办法再面对他,一想到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我这心里凉飕飕的……等那个肚子里的落地,就是他的庶长子,活生生一个孩子在眼皮底下,时时刻刻打我的脸,昭告世人是我肚子不争气……”
丰钰叹了一声,用帕子给她擦了眼睛,“莫哭了,你这般伤心,不更趁了人家的意?倒是你这几年没有,可查过了是什么病症不是?”
文心脸色微红,凑近丰钰低低说了两句,丰钰点点头,与她打气:“自古人言,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可在我这儿,我一百个支持你给负心汉好看。如你所言,名声不名声,那都是虚的。那些大度能容的贤妇,最终得来什么?也不过是苦了自己。可如今要和离,确实不容易。也太便宜了他们。且你这样伤心,嘴里骂得他狗血淋头,心里怎么在意,你自己比我清楚。”
文心呐呐不言,听她说下去。
“既伤了身子,先将自己养好再说。我在宫里认得一个太医,极擅千金科,前几年他辞官归乡,隐约记得是南阳县人士,等我写封信去,替你讨个方子,或是你将他请了来瞧,总不能受一肚子委屈还毁了自个儿身体。旁的,等你想清楚再决定。”
文心抹了眼泪,与丰钰去里屋洗了脸,说了好一会儿话才高兴起来。扯着丰钰的手道:“你这样好,莫白白给人做了换钱的物件儿,你婚事我替你想着,说什么也帮你寻觅个妥帖人儿。可别走我的旧路,给个空有皮囊坏了根的狗东西糟践一辈子!”
丰钰给她说的一笑,伸手推她一把:“顾好你自己吧。等瞧你夫家怎说,他们若不不给你交代,连我都不饶他!你莫把什么都憋在心里头,我虽没权没势,胜在坏主意多,这回你住在娘家别急走,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文心被她逗得笑了,就着手底下的水盆子一撩,弹了丰钰满脸的水,“就你?自己给人欺负成这样了,还好意思说什么替我出头。”突然眼珠一转,似从丰钰话里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眸子一下子睁得溜圆:“丰钰,你老实说,你昨儿叫我来找你,是早打算了今儿上午这段儿?”
丰钰面上波澜不兴,从文心手里夺了帕子抹拭额上的水珠,声音闷闷地道:“叫你来看我多么惨,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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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氏屋里摆了饭,她弟弟已走,丰媛和文慈去了文家玩,独自对着一桌子山珍海味只觉食不下咽。没一会儿就听外头丫头们的请安声,客氏站起身,丰庆黑沉着脸迈步进来。
客氏委屈了一上午,一见丈夫归来就红了眼圈,走上前来娇娇喊了声“老爷”。
丰庆“哼”了一声,撩衣在窗下炕上坐了,也不与她周旋,蹙眉低喝道:“你是耳聋了还是忘性大?我可告诉过你,眼下莫再招惹钰丫头?”
客氏急得涨红了脸:“这么快就传到你耳里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