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比别人都聪明,藏身兽腹这种办法,只有你一个人想过?”
冼剑尘纳闷:“莫非你也藏过?你何时受过伤,被谁追杀过?”
宋潜机心想,这都是我玩剩下的。藏在巨兽腹中既可以遮掩行踪气味、也等于拥有一件防身法袍、一件快速移动的法器。
他打够了,筋骨通畅,气差不多消了,到了说正事的时候。
于是拉开竹椅坐下,抱起曾被冼剑尘顺走,本就属于自己靠枕,仿佛此间主人:
“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此事因我而起,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冼剑尘却道,“你走吧,回你的千渠。”
宋潜机皱眉:“你想怎么解决?你如何杀他?”
“我将本命剑留在大陆尽头,借地脉之力蕴养剑意。待我养好伤,便启程前去。”冼剑尘浑不在意被一个后生打破嘴角,嘶嘶抽着气,依然得意傲然,“本命剑在手,本尊照旧天下无敌。”
宋潜机想了想:“行,我们走。”
冼剑尘愕然:“你说什么?”
宋潜机:“我说,我们出发,去大陆尽头,拿回你的剑,杀了那个人。我说清楚了吗?”
冼剑尘不可置信:“为什么?你图什么?”
“我发过誓,无论天涯海角,必将他斩于剑下!”
“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我都有伤在身,应在隐蔽处休养生息。”冼剑尘皱眉。
不可一世的剑神受伤后,全天下都可以是他的敌人。
华微宗与千渠正式宣战后,千渠王不死也得死了。
“他也在养伤。化身消亡,本体亦受重创。机不可失,我推测他能利用擎天树疗伤。我们立刻走!”宋潜机态度坚定,寸步不让。
要打一个几乎无法战胜的敌人,只能比敌人更狠。
冼剑尘打量宋潜机:“现在他背后站着许多宗门世家,即将挑起一场修真界战争。我们这样上路,手里有什么牌能打?”
“你、加上我、加上你那九柄剑。虽然依然势单力薄,但我们永远比他们多一样东西。”
冼剑尘挑眉:“难道你还藏钱了?不知是哪家钱庄?”
宋潜机懒得跟他贫嘴:“上路,你便知道。”
“不是吧。”冼剑尘站起身,凑近他,“上次见你,你又懒又怕麻烦,非要守着你的一亩三分地,摘一朵花就像要你的命!怎么现在变了个人?小子,你不担心你的千渠了?”
这个问题,宋潜机进秘境前确实放心不下,但现在他笃定道:
“即使我不在,千渠也有人照料。”
孟河泽一行人通过血河谷暗河离开秘境,不出意外的话无甚损伤,可以直接赶回千渠。
冼剑尘绕着他转了一圈,像幼童观赏珍稀食铁兽:
“宋潜机啊宋潜机,你竟会信人了!”
宋潜机坦然道:“人信我,我信人,有何不可?”
他心想,冼剑尘当久了天下第一,狂傲霸道不讲理,性格缺陷多得吓死密集恐惧症。
且从无相的种种描述来看,冼剑尘本就手段残忍,绝没有堂堂大能、一代宗师的修养。
“若非形势所迫,谁乐意和这样的人搭伙。”
冼剑尘转过头,不再看宋潜机。
心想这小子看似温和礼貌,实则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分明是个后生晚辈,却比那些老不死还难应付。
“若非行到水穷处,谁乐意和他同行。”
两人互相不待见,竟还要结伴同行,从死海前往大陆尽头。
宋潜机重走前世逃亡路。
这一次,他是否能改变结局?
“不仅我信人,我们现在是队友,也应该暂时相信对方。”宋潜机道,“将所有你知道的,与他有关的事、你做过的事,全部告诉我。”
冼剑尘忽然笑起来:“你在血河谷中,已经听他说过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