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渊的潜,机变如神的机。”李二狗说。
“宋潜机。”卫平低声重复,“你可亲眼见过?”
“无缘得见。”李二狗道,“据说书圣棋鬼两位前辈,都有意收他为徒。大家正在猜测他的选择,已经有人开了赌局。你现在穿好衣服,带够灵石下楼,还能赌上一局!”
卫平怔然,由衷高兴、庆幸之余,竟有点淡淡的失落和惘然。
他笑容忽然消失,表情苦恼,瞪着李二狗:“按先前的约定,事若不成,你来此地找我,我该退给你二十灵石。现在要钱没有,你还想学什么?”
李二狗摇头:“你教我的已经足够。再多,我也学不会了。”
卫平不耐烦道:“那要不然,我帮你杀个人?你挑个仇家,值二十灵石那种!”
“真的不用!”李二狗吓了一跳,“我很感谢你,若非遇见你,我只是个门派落魄、一文不名的穷修士。我从山穷水尽到一步登天,再多不敢奢求。”
卫平淡淡笑道:“既如此,你还不走?”
李二狗听他毫不客气地逐客令,心情复杂:“我不明白,你有这样的本事,为何还过这样的日子?你若亲自出面,说不定能胜过那宋潜机!棋逢对手,你不想会会他?”
卫平实在太奇怪,浑身谜团。
像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无赖,偶尔替人扬名或者□□,混几块灵石花花,做事全凭兴致。
兴致来得快,去得更快。
“卫平,也不是你的真名吧?”李二狗问。
“卫真卫假,卫平卫凡,重要吗?有区别吗?”卫平又喝了一口酒,目光变得锐利,“出了这道门,你从没见过我。”
“我明白。”李二狗不再多说,艰难点头,“反正我不记得你的样子,更无人可说。你多保重。”
李二狗走后,卫平一边欣赏玉简和拓本,一边喝完一壶酒。
然后他慢悠悠起身,敲了敲墙:
“隔壁的朋友,贴在墙上偷听别人说话,不太礼貌吧?”
一墙之隔,忽传来一声闷响,仿佛重物落地。
不过片刻,一位锦衣华服,珠光宝气的少年修士推门而入,赔笑道:“我不是故意的。楼里都是这样设计,方便客人听墙角助兴。”
对赵济恒来说,春风如意楼就是他第二个家。
他在这里的时间,比他在华微宗的时间长得多。他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每种酒水、每个曲子、每间客房,比对华微宗功法数的多。
他见棋试魁首上楼,以为遇到同道中人,却看对方神情严肃,不像来找姑娘。
李二狗进门后,他好奇地闪进隔壁,悄悄打开传音管探听。
此时他见卫平不恼,脸上笑容更浓,带着探知隐秘的兴奋:
“李二狗的棋术是你教的,对不对?”
卫平也笑:“你想不想学呢?”
“我……”赵济恒刚开口,脖子一凉,浑身僵硬。
冰冷剑气穿透皮肤渗入骨髓,他瞬间汗毛耸立,像被一双巨手狠狠掐住。
目光转下,看见一柄剑。
竟然只是一柄低阶剑?就能制得他动弹不得。
危急时刻,赵济恒生锈的脑子飞速转动。
这柄剑好眼熟!
到底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为什么拿着宋潜机的剑?!”
卫平一怔:“谁的剑?”
那夜黑店当铺,这柄破旧的低阶剑,与数张嵌满珠箔宝石、光彩夺目的名琴并列桌上。
像一只灰扑扑的山鸡落在凤凰群里,毫不起眼。
但他一眼看中,觉得甚合眼缘,便耍赖犯浑,强行从当铺买走。
原来那夜宋潜机也去过黑店,还留下一张“奸商符”。
原来他们差一点就碰面了。
“宋潜机,这是宋潜机的剑!”赵济恒已带哭腔,“你是不是他派来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