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禹当街挟持她在前,掳她出京在后。不管是前一桩还是后一桩,他都是她的敌人。纵然她曾在豆腐里下过药,然而她愧对的是那些无辜之人却并非他。
面对他,她无愧。
他眼神更是复杂,或许对于这个女人他曾有过一丝心动。那心动并不纯粹,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姑娘产生好感。
时移事易,如今那心动似乎还在,里面掺杂的东西又多了许多。她不欠他的,他很清楚,甚至他还应该感谢她在公冶楚剑下替自己捞回一条命。
只是,为何他还是不甘心?
陈陵急于讨好公冶楚,缩着肩膀道,“大都督,虽然还没找到图,不过我肯定…他们程家真的有一笔藏起来的巨财。不信大都督把他抓回去严刑拷问,定然能问出来。”
好一个两面三刀的小人,程禹怒视着他。
他梗直脖子,颇有些义正言辞,“程公子,你也别怪我不念往日咱们两家的交情。你们程家包藏祸心实属大逆不道,我们陈家向来不耻与乱臣贼子为伍。要不是想一举斩断你们程家的余根,我岂会同你这样的人有所牵扯。大都督,我们陈家对您忠心耿耿,还请明查!”
程禹放声大笑起来,略显虚弱的身体似是经不起情绪大波动般又剧烈咳嗽起来,“好一个忠心耿耿…不过是小人谋财未遂颠倒黑白。你这样的小人,你真当他会信吗?”
公冶楚冰冷的目光略过陈陵,定在程禹的身上,“是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我动手?”
“让我交出来也可以,不过得用东西来换。”程禹道。
“你拿什么和我谈条件?”公冶楚冷笑。
裴元惜感觉程禹的眼神朝自己这边瞟了过来,她感觉自己像人盯上的东西一般,不过是瞬间的功夫她便明白对方是什么打算。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疯狂的喊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说,我再也不敢了…你们别抓我…”
是陈遥知在喊,声音惊恐而尖利。
程禹脸上的嘲讽更深了,这就是百年清流的陈家。养出的嫡子是小人,养出的嫡女是蠢货。如此书香门第之后,也不知陈家的先祖见了会不会掀了棺材盖。
柳卫将陈遥知带进来,一起被带进来的还有陈映雪。
陈映雪一身素服衣衫整齐,发髻完好不见丝毫零乱。面上的表情淡然从容,在看到一屋子的人后也不惊讶,反倒如同见到家中有客一般自然。
相比她的镇定如常,陈遥知显得狼狈许多。她披头散发满脸惊惧,在看到一身煞气的公冶楚时更是骇得抖如筛糠,身体一软跪在地上,“大都督饶命…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你若是什么也没有说,公冶大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你家中?”程禹讥道。
陈陵阴冷冷地看过去,再次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的亲妹妹。害人害己的蠢货,竟然真的是个祸家的祸水。
陈遥知突然指向程禹,“大都督,那些话都是他教我说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他狼子野心威胁我们陈家藏匿他,我们是被逼无奈的。”
“不愧是兄妹,连推罪的说辞都一样。”程禹不掩眼中的讥笑,“这就是百年清流的陈家,这就是陈家书香门第出来的嫡子嫡女,真是让人长了见识。”
陈映雪一脸惭愧,“是我这个做姑姑的没有教好他们。我们陈家一念之仁收留了你,是我们陈家的罪过。此事我自会向大都督请罪,不劳程公子落井下石。”
程禹看她的眼神尚有几分尊敬,“我并非有意针对陈家主,实在是他们…罢了,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我皆是他人手中鱼肉,何时杀何时剐端看公冶大人的心情。”
他一把打开手中的折扇,扇面上的未雨绸缪四字清清楚楚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这便是我家先祖留下的遗训,凡事未雨绸缪是我们程家历代家主的金科玉律。你若是知道我们程家财富还有多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