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她以前是个不得宠的嫔,与几位低价嫔妃合住一殿。她住的屋子背阴不朝阳,夏天生霉不见日头,冬天灌风炭火不足,如何能忘?
正是因为刻苦铭心,才要更紧紧抓住现在的富贵。
“陛下,哀家哪里能忘。那时候陛下无人养育,同十皇子等人住在栖霞宫。哀家那时候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挨饿受冻。”
栖霞宫是冷宫,是太凌宫内最荒芜的地方。
商行唇角浮现一抹讥讽,“太妃娘娘记性不错,就是不识时务。不管从前如何,朕现在是一国之君。朕要认谁做干娘,谁也不能阻拦朕!太妃娘娘若是觉得好日子过腻了,朕就成全太妃娘娘。说起来栖霞宫里的草快枯了吧,正是老鼠藏粮过冬的时节。太妃娘娘要是再不安分,便搬去与它们做伴吧!”
曾太妃倒吸一口凉气,万万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可是太妃啊,死小子怎么敢这般作践她。
“陛下,哀家不敢忘记从前,陛下也不应该忘记。陛下应该记得自己的皇帝之位是如何得来的,也应该记得哀家是如何当上太妃的。”
死小子这么狂,大都督不会放过他的。
哪知商行脸色未变,慢悠悠地起身朝她走来。少年俊秀的脸上挂着与年纪不相符的古怪笑容,像看一个白痴一样地看着曾太妃。
“太妃娘娘说得极是,朕能当皇帝靠的是大都督。而你之所以能成为太妃,也是因为你无宠无靠山无子嗣。朕最近瞧着你越来越不知足,想要权势还想要伸手朝堂,别说是朕容不下你,大都督焉能容得下你?”
曾太妃闻言,如同一记闷雷当头。她死死掐着掌心,心口一阵阵发凉。她怎么会不知道当初自己侥幸逃得一命还被封为太妃是因为什么,但是她更知道自己是大都督故意放在宫里掣肘皇帝的一枚棋子。
思及此,心神渐定。
死小子死鸭子嘴硬,他们之间还不知道谁先被大都督放弃。
“陛下,您与哀家同命相怜,您应知哀家是真心为您好…您想要保住自己的皇位,当知名声何其重要。行差踏错一步,您都有可能失去现在的一切…”
“朕的事不劳太妃娘娘操心,太妃娘娘若是以后安分些,或许朕还会给你一两分薄面。若是你敢再仗着身份对朕指手画脚,朕让你从哪里来滚哪里去!”
“陛下!”曾太妃气得两眼发黑,她想说他没有资格,想说他自己都是一个傀儡没有权力贬她去冷宫。对上他黑漆漆的眸,她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她低估了这死小子。“哀家做的一切,都是遵循本分绝无半点逾越。”
商行可不耐和她咬文嚼字,“太妃娘娘最好是如此,你一向表现得与世无争人淡如菊。往后还是继续淡下去的好,若你想与人争艳,太凌宫里可容不下你花枝招展。”
曾太妃气得发抖,阖宫上下就她一个太妃,她和谁争艳,她哪里花枝招展了。死小子在含沙射影骂她不分安,想污她的名声。
她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商行离开承佑宫的时候疾步匆匆,与来时的悠闲判若两人。他紧赶慢赶,刚好赶在散朝时叫住宣平侯。宣平侯与洪将军行在一边,别的臣子们离他们远远的,有人在观望有人眼红还有人不屑。
被叫住的宣平侯吓了一大跳,鱼贯而出的臣子们呼啦啦跪一地。
“朕向来重孝,欲前往侯府陪干娘一同用饭,不知裴侯爷可否行个方便?”商行说得实在是随意,却像惊雷似的炸响在群臣之中。
宣平侯傻眼,“方便…自是方便的。”
他能说不方便吗?
商行笑眯眯地看着他,他们以前很少见面。娘的死让爹迁怒所有人,宣平侯被降为伯府,这个外祖父没有实职既不入朝也不能进宫。
听人说这个外祖父很疼娘,或许正因为如此商行觉得他还算亲切。不过到底接触得太少,这声外祖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