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往事点点滴滴。
沈氏何尝想怀疑身边最信任的人,但是这么多年来她喝的那些补药都是劳妈妈经手的。从抓药到煎药,从不假手他人。
正是因为如此,反而坐实劳妈妈是害她之人。
“你让我如何信你?”
“夫人,奴婢一直心存怀疑。这孩子换没换都是如兰的一张嘴,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只有天知道。二姑娘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沈氏沉痛闭目,“平珍,先不说孩子的事,你说说看这些年你一直帮我调理身体,我的身体是如何寒毒积深子嗣艰难的?”
劳妈妈眼神微闪,尔后大变,“夫人,你说什么?你身体寒毒积深?一定是如兰,一定是她。奴婢一直很奇怪,她放着好好的姨娘不做,有福不知道享,见天的到你跟前侍候,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奴婢真是看错了她!”
巧言如簧,是个难缠的角色。
裴元惜对那几个婆子使眼色,这几个婆子可不是轩庭院里当差,平日里同劳妈妈交集不同,没什么情分往来。当下四散分头,翻箱倒柜各自忙活。
劳妈妈的目光隐起变化,看了一眼裴元惜。“二姑娘好大的威风。”
裴元惜同她平静对视,不闪不避。“不如妈妈排场大,你这屋子比以前住的屋子可要好多了。想想我以前虽是侯府庶女,却是实实在在的主子,过得竟然不如一个奴才体面舒服。”
当主子的还不如下人住得好,可见这个下人平时有多体面。这体面不是别人给的,正是沈氏自己。
沈氏听到亲生女儿说出这句话,如何能不难受,险些要崩溃。
柜子里的衣服一件件仔细找过,散落一地。那箱子里的首饰补品一样样堪比富家太太,可见劳妈妈过得有多舒心。
任何可藏东西的地方,都被翻个底朝天。
这时几个婆子翻找完毕,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这些婆子可不是什么敷衍差事的人,连屋子的墙缝里都抠找过,还是一无所获。
劳妈妈露出痛心的表情,“夫人,你听信别人的话。不分青红皂白来搜查奴婢的屋子,奴婢不怪你。但是犯人尚且要替自己争辩几句,奴婢真是觉得万分的难受。”
那怀疑控诉的眼神看的是裴元惜。
裴元惜面冷依旧,“妈妈有什么要争辩的,说来听听。”
“二姑娘,奴婢知道你心中有恨。你被换掉十五年,好好的嫡女变成庶女受尽苦难,换成任何人心里都会有敢。李姨娘一手算计调换你和三姑娘,且不论是真是假,却是她亲口认了的。夫人也相信她的话,认回你这个女儿。奴婢想你必是心中恨意还难消,这才怀疑到奴婢的头上。人之常情,奴婢不怪你。可是二姑娘,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伤的可是夫人的心。”
“妈妈不仅口才好深谙人心,且心思慎密条理清晰。”裴元惜的视线落在那张床上,床是木板床,一眼可以望到床底。床底下藏不住东西,方才已有人找过。
床上除被褥之外,并无多余的东西。
她朝另外两个婆子示意,那两个立马会意去翻找床褥,被褥都拆了,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一个婆子手里拿着枕头,触手摸去,枕头同一般人用的枕头并无区别。掂在手里,想来枕头里包的应是秕子混着豆子之类的填充物。拆开之后只见那枕头里塞的可不是什么豆子秕子,而是几种不常见的种子。
各地出产不出,用来塞枕头的种子也不同。
种子散了一床,屋子里一片狼籍。
“夫人,二姑娘是在发邪火,这下你总该相信奴婢…”劳妈妈痛哭起来,“奴婢对你的忠心天地可鉴…”
她的声音在看到裴元惜抓了一把种子检查时戛然而止。
“怎么不接着说?”裴元惜睨过来,“妈妈真是与众不同,竟然会用马前子和蛇床子来充枕头芯子。”
马前子是什么,那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