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下咒难度会加深。
阴长黎道:“于是我当机立断,分出一个分|身,而且,那分|身自己都不知自己是分|身,因为我截取给他的记忆,只停留在我做出新决定之前。接着,我便钻进了给令嫒的驱魔药中。”
项衡哦了一声:“所以,您那位宿敌只能伤到您的分|身……”
阴长黎笑了:“不,我猜到他猜到我猜到他猜到,他肯定知道万骨窟内休眠的只是我的分|身,而非本体。”
晕了晕了,项衡的脑子不够用了。
这俩人精得斗了多少年,斗了多少回合,才能彼此了解到这种程度?
而且整天想这么多事情,头发还这么多,没秃,真不科学。
阴长黎:“他给我分|身份下的咒,一定可以追溯本体,伤及我的意识海。”
这样一来,无论他在哪里,都逃不过重伤失忆的命运。
项衡更不懂了:“既然您算到了,为何还要留下个分|身?”
这不是留下条尾巴给对方踩吗?
越来越多的魔毒积聚,阴长黎整个人已快被魔气覆盖:“我一直逃跑,他穷追不舍,终究会将我追进一个死胡同里。”
那还不如主动应劫。
横竖是会重伤失忆,那不如借此机会,将项衡的毒给清理掉。
不知何时会被项天晴搭救,那不如趁着项海葵在的时候,主动来到项天晴身边。
“稍后我毒发濒死,有劳项道友将我扔去她二人面前,一定要两人都在的时候扔。”
“然后呢?”
“然后?我不知道。”阴长黎摇摇头,“令嫒那似荒野般空旷的脑袋里,总是有许多奔腾的想法,我摸不透。”
“那岂不是……”
“我摸不透,寒栖便摸不透我。对我俩来说,都是一样的措手不及。”阴长黎这是兵行险着,“稍后,你便在我行宫内待着修炼,仔细看清楚谁是人,谁是鬼,坐等他们将所有招数用尽。不过,担心你会忍不住,我会将你锁起来,七日后再放你出去。”
“不行!”项衡双手撑着桌面,本想起身,但仍被头顶的妖力压制着。
他紧咬牙关,强撑站立,以表自己宁死也不躲着的意愿,“若前辈所言都是真的,这七日我女儿在外便是四面楚歌,命悬一线,您让我眼睁睁看着?!”
“她没问题的。”阴长黎安抚道,“这七日对令嫒来说,才是真正的实战训练,过了这一关,她才算真正的脱胎换骨。”
项衡誓不妥协:“不行!”
阴长黎微微仰头,迎上他一双泛着魔气的猩红的眼眸,慢慢收起笑脸,沉声道:“我送给令嫒天狂,又解了你的魔毒,并不代表我就改了你父女二人的劫数。我说过了,渡劫最好的办法不是躲避,是迎劫而上,再浴火重生。”
项衡当然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是……”
“没有可是。”
阴长黎打断了他,声音徐徐,却不容置喙:“项衡,你们的灾难不是我和寒栖带来的,是孟家带来的,原本是必死无疑的。我和寒栖的加入,只是让事情变的更复杂一些。我不欠你什么,相反,是你们欠了我,想活下来,就必须按我说的做。”
他的强势,并未令项衡萌生退意。
在他开口之前,阴长黎再道:“当然,你舍不得女儿冒险,我可以体谅。你若能拍着胸脯告诉我,在你的庇护之下,能保证她今后不遭苦难,此生长乐无忧,我放你走。”
“我……”喉结上下滚动,项衡双唇颤颤。
女儿年幼时,他掌握不了自己的生死,丢下了她。
而今在修仙界,修到这般境界,更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紧绷的神色慢慢松动,他闭了闭目,缓缓坐了回来,问道:“前辈,真的认为小葵能行。”
“我总不会拿我自己的命运开玩笑。”阴长黎的态度也随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