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颐简直咆哮到声嘶力竭。
卫西却觉得这人真的好奇怪,他到卫家以后最大的感受就是小倒霉蛋的父亲看起来很不正常, 说话时候的声音总是扯得特别大, 生怕别人听不见不说。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好用, 还经常胡言乱语讲一些像刚才那样奇奇怪怪叫人听不懂的话。加上此人虽然面相是个长命相, 身体却动不动看起来就是要昏倒的样子。这种门人,要不是看在小倒霉蛋的份上,他平常根本连收都不会收。
不过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也已经习惯此人的前言不搭后语了,因此根本不予理会, 直接带着两个徒弟目不斜视地进屋。
“混账!站住!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被这样无视,卫天颐脑门一跳, 整个人差点原地爆炸, 竟然忘记了这些天来的教训,想像以前那样抬手打人。
卫西看他的动作简直就跟开玩笑似的,目光淡淡瞥着他半空落下来的胳膊, 心想着此人若总是那么有活力的话,要不自己还是把腿脚卸下为好。
但实际上并不用他拆迁,身后已经迅速伸出一条臂膀, 挡住了卫天颐的巴掌。
一声宛如车祸现场的沉闷撞击。
二徒弟面无表情地对上卫西的视线,片刻后若无其事地收回自己伤疤遍布的胳膊, 他好像对此丝毫没有感觉,打人的卫天颐反而哀嚎一声, 抱着自己通红的手心哇哇大叫。
卫天颐觉得自己的手好像打在了钢棍上一样, 落下去的瞬间整片手心都疼得木了,就像是半夜起床迷迷糊糊磕在门框上的大脚趾。
卫西看了看原地蹦跳的卫天颐, 目光又转向徒弟被打到的位置,眼神渐渐变得阴鸷。
脑袋上忽然盖下一只大手,带着暖洋洋的温度,二徒弟将他的脑袋缓缓旋向屋内,低声道:“别看了,进屋。”
卫西依旧不甘心,脑门却被轻拍了一下,他瞪了眼没大没小的徒弟后,只得作罢地转身离开。
“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卫天颐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气得七窍生烟,抓着周管家的衣领来回摇摆咆哮,“他还摸他的头了!摸他的头了!还敢跟我说这只是徒弟!在我面前都敢这样!他当他老子是个傻子吗!”
周管家被他晃得想吐,欲哭无泪地挣扎道:“先生!先生!您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啊!”
看不见大儿子的背影之后,卫天颐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面色阴晴不定地盯着大敞的屋门。
舒婉容丢下手里的花铲,从满地泥泞里穿行到丈夫身边,看着自己糊满了泥土的拖鞋,忍不住伸手抓住丈夫的袖口:“天颐,这样吵下去总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带着小殊先搬走吧。”
这种吃不饱饭还被指挥着刨土的日子她真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谁知丈夫却非常固执:“凭什么!这里是我家!要搬走也是那个混账搬走,老子凭什么给他腾地方!传出去万一给人知道,我丢人丢得还不够多吗!不孝子,我立马就叫他麻溜给我滚蛋!”
“……”舒婉容看他底气满满一副即刻要将大儿子踹出家门的样子,觉得非常的一言难尽。
卫承殊也拿锄头撑着地面,朝天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他妈就放嘴炮吧,去说一个试试?还嫌自己墨镜戴得不够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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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卫西去厨房审视自己的晚饭了,他新收的太仓宗二弟子终于掏出了自己震动了一整天的手机。
页面上全都是夏守仁的未读微信和未接来电。
【钱包:你没在陆家啊?】
【钱包:接电话啊!】
【钱包:你这种人拿手机有什么用!】
【钱包:你他妈不会真去找那个谁了吧!?】
【钱包:还有,还钱啊畜生!什么时候把钱还我!】
【钱包:……人呢?】
【钱包:艹】
【钱包:[对方给你转账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