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封资修思想的人无论是谁,那都是他们要斗争的阶级敌人。
是敌人,就不能讲仁慈,所以即使陆志城半死不活地躺着,孙组长依然狠心地让人拖他下来。
原本跟在孙组长身后的人,已经走到了床边。
陆志城视线往床尾人多那扫,老人眼神阴沉,旁边一溜长得跟他像的,眼睛里传递着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情绪,长相勉强清丽的女生,眸中鄙视的情绪就像在看一只万人唾弃的臭虫。
唯有其中一人,陆志城竟在他眼睛里看见了愧疚与祈求,他眼皮跳了一下,几丝捉不住的思绪涌上心头。
就在孙组长的人碰上他手臂的一霎那,陆志城脸上难得出现了诧异的神色,被暴力拖下来的瞬间他腿一软。那两人一人拖一手臂,牢牢禁锢着他的手,动都动不了。
愤怒?鄙视?祈求?
陆志城他有了这个身体的记忆,低眸,眼中一片冷意。
“等一下,”
久未出声的嗓子非常沙哑,他躺了多久就渴了多久,嘴唇就跟那泥土墙一样,又干又硬。身体不比嗓子好,才一句话,就虚弱得有些撑不住了。
孙组长的面色非常不虞,吴向前欲言又止,而陆志海落下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刷地抬起头,眸中各种情绪交织。
“你们总得有个抓我的理由吧?”陆志城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叫人听着就难受,恨不得替他说话。
话音一落,陆志城明显感觉到一只颤抖的手凑近他腰侧,紧跟着被人一拧。他浑身散发着冷气,那放在他腰部的手顿了一下。
孙组长闻言转过身,就差将书怼在他脸上了,“来,看看,这本书你认识吗?”
陆志城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那本书的封面写着几个非常小的字,不认识的人可能以为是啥鬼画符,他认真看清楚了,一本外国名著,他这没反应的样子,在孙组长看来他就是在装傻。
孙组长还未出言讽刺,不耐烦地就要让人拉他走。
“咳咳咳,我不认识这本书 ,我也看不懂。”
孙组长眼眸中不耐烦,“看不懂?”
说着,他就要翻开书怼他脸上让他好好回忆回忆,到底看不看得懂!
“我小学一年级都没毕业,怎么会看得懂?”陆志城不急不缓地说出这话。
一年级没毕业的人,连字都看不懂,拿着它要干什么?当柴火烧吗?
买这书的人肯定是为了学习那什么封资修的思想,以往,那些文艺男女青年可都是人手一本,有了这种书,那就是思想开放、思想先进的代表。
“真不是你的?”孙组长忍不住再次反问。
“不是,”陆志城的身体特意往扶着他右手的人身上倾过去,弄得灰工装男人好奇看了他一眼,他还没见过有人在公社人保组面前这么淡定的。
陆志海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额头出了冷汗,怕人发现异常,愣是没敢擦。
孙荷花眼前一黑,当下一急,她着着急急地就要下手再去拧老二,示意他认下来,要不然查到老三身上,还能有好,哆哆嗦嗦的手几次没拧着。
“你干什么拧我?”平淡无波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对于孙荷花来说无异于魔鬼的声音。
彼时安静的大家伙都看了过去,孙荷花察觉到大家目光的一瞬间脸都灰了。
孙组长眯着眼睛,“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没等孙荷花回答,他再次警告,“要是敢包庇,那你就是包庇罪,一样要去人保组!”
孙荷花脸白着张老脸,“不,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角落里的孙红兵终于明白了什么,瞳孔微缩,神色越来越暗沉。
孙组长翻开《珍妮小姐》那本书,难得灵光一现,“你写个名字给我看看。”
陆志城按照原身记忆写名字,三个字就错了两,字形丑得跟蚯蚓有一比。孙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