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并不是与穆柯配合最默契的那只虫,却一定是最了解穆柯的几只虫之一。
他与亚尔斯各有所长,亚尔斯和穆柯一样主要擅于作战方面,任慈则主要做些数据分析和战斗总结等文职工作,以至于整个第二军团几乎每只虫的战斗风格他都十分熟稔。
不过比起穆柯都是正大光明地上阵迎敌,亚尔斯更像是个刺客隐蔽在暗处难以被察觉的地方,而后在虫最松懈的时候猛地窜出给予敌虫致命一击。
虽然面上不显,但他心底真的对亚尔斯没什么好感,他很清楚亚尔斯与自己不是一路虫,他心里也清楚......亚尔斯也是这么想的。
流落荒星之后顾璨整只虫的战斗风格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从毫无畏惧一往无前变成现今这样万事以保证自己安全为首。
曾经的穆柯只要能完成任务什么都愿意做,甚至干出过不少次拿自己的重伤换功勋的事情来,而如今......哪怕可能会在战斗中擦破一点自己的皮,顾璨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跑的越快越好。
毕竟以前是因为在荒星那种到处都是辐射的地方,随便一点小伤都会引发感染,缺医少药的擦破个皮都能轻易引发致命危机,现在则是......如果他受伤了,他的雄主肯定会皱眉的。
哪怕、哪怕那样能吸引到雄虫更多的注意力、让雄虫为他露出更多的心痛或者难过等情绪......哪怕雄虫为他展露出的每一丝情绪都会让他十分开心......顾璨也还是舍不得。
这些任慈自然全都不会知道了。
他只能凭着直觉和脑海深处隐隐约约的几丝回忆来寻找顾璨的作战录像中的熟悉感,试图从中对比出一丝丝可能与穆柯有关的小细节。
毕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虫,直觉一向是他十分信任的东西,雌虫越想越觉得有什么几乎涌上喉口呼之欲出,但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在那样的能量冲击下,他是亲眼见着穆柯驾驶的机甲被直接轰成湮粉的!经过整个宇宙科学研究院无数次调试的高级机甲特制材料在那种力量前都不堪一击,穆柯这只有着□□凡胎满身伤病的虫又怎么可能活下来!
如果......如果那只虫真的没死......任慈的手开始抑制不住地打起颤来,对那只虫的畏惧和戒备深深埋在了他的骨子里,他实在是太了解穆柯了,根本不敢想象如果那只虫回来复仇......自己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他从未这样迫切想要调取顾璨的档案,但雌虫的全部信息都存储在雄虫的加密文件里,不说是现在的他了,就算他还是第二军团的指挥副官、在他仍旧拥有那些荣耀与光辉的时候,他的权限资格也不足以调动一只超S级别雄虫的私虫档案!
甚至贸然查阅雄虫档案会被主脑记录在数据库中、会被判定为重要特殊事件引起主脑注意,一旦被判定为异常查询......主脑是会向顾余温和雄虫保护协会发送查阅警告的!
那简直是找死!
这个问题简直无解。
任慈慢慢转过身,走过一条长长的小路,径自到了一个小广场上。
广场的面积不大,和学院里那些动辄能停放几百台机甲的停放坪比小的可怜,广场周围成环形摆放了一圈儿的长椅,是专门用来给路过的学生虫歇脚或闲聊的。
他找了张椅子一点点坐下,翅囊处被动过刀子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钻石翅膀无时无刻不给他带来极其剧烈的痛苦。
他为此不知怨恨过多少次曼索尔和他的雄虫朋友们,甚至在无数个深夜里按捺不住杀心想要将身边这只雄虫活活掐死,但他是只十分能隐忍的虫,他很清楚如果曼索尔死了......他的下场也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起码现在在曼索尔的地盘上,他除了这只雄虫根本没什么好畏惧的。
他曾经觉得嫁给曼索尔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