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们再也回不去大海。
夏青走到了川溪城的城门口,城墙立的又高又厚,如东方浩所言,一群鲛人已经黑压压守在这里了。他们手里拿着武器,脸上密布蓝色的鱼鳞,身躯高大,黑发长直腰,耳朵尖锐透明。无数双眼睛戏谑玩弄盯着他,夏青仿佛回到了和卫流光夜探神宫的那一晚,海水分流,极光潋滟,鲛人托着尾巴游曳过上方,寻觅着他们。
夏青停下脚步,往前看。
他衣袍无风自动,黑发黑袍,肤色
苍白,唯唇艳得如血。
鲛族见他犹见被玩弄于鼓掌中的蝼蚁,咧出一口白牙来。
“你以为你今日跑的出去?”
神的归来,让他们血液燃烧,力量空前强大。
鲛人阴恻恻道:“灵犀圣者如今闭关,谁都救不了你们。”
夏青勾起唇角,平静说:“没关系,我本来就没想出去。”
他手中杏花枝为剑,顷刻之间,花叶散尽,万千齑粉带着清香,似乎将大火的灼热似乎都驱赶了一点。
鲛人们瞪大眼:“你想干什么?”
夏青抬手将束发用的冠取下,青丝尽数垂落身后,他眼睫微抬,笑了下,声音很轻。
“我想,见你们的神。”
这话如落地惊雷,震得所有鲛人瞳孔一震。下一秒,滔天的愤怒从每个鲛人心中涌起,如果是原先对人类只有不屑和轻蔑。
现在就因为夏青这句对神不敬的话,直接气到失去理智。
“你真的是在找死!”
“杀了他!”
哗啦,青雾舔舐过街道,惶惶火光把夜幕照亮。
前方是尖牙厉爪、神色狰狞的鲛人;背后是惊慌失措、嚎叫失控的修士。
夏青恍惚了片刻,声音平静:“一百年啊,你们的恩怨,我真的再也不想牵扯进去了。”既然鲛族想要回乡,那就送他们回乡吧。
只是现在他最在意的,不是天下,也不是苍生。
他现在在意的,只有楼观雪。
他要去东洲,去跟他说对不起,为当初的不告而别,为这十年漫长的等待。
夏青没有动手杀人,他早就厌倦了杀戮,只是将人打倒在地,一个人往前走。
空城大火,青雾黄纸,鲛人吐出鲜血,染在长街上。后面赶过来的人类修士们都愣住了,愣愣看着那个黑衣少年,以杏枝为剑,杀过千军万马,血雨纷飞,往城门的方向走。
夏青修长的手指擦过脸上的血,睫毛掀起,浅褐色的眼眸像是琉璃。他微微喘了口气,他毕竟刚苏醒,体力不支,丢了阿难剑跟少了魂魄一样,现在已经感到疲惫。
夏青抬头看了眼今天的月亮,很圆、浊黄色,边缘泛起一层淡淡的血红。
跟当年通天海上的夜色一模一样。
他走到了城门前。
白色的光
从门缝渗入。
手指碰上门的时候,夏青鬼使神差,心里浮过一个念头:要是当年我早知道自己的心思会怎样。
川溪城中已经漫天硝烟灰烬。
青雾红火白光,燃烧成灼灼地狱。城门内外,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吱呀——城门渐渐打开,风卷动夏青的发。
要是他早一点勘破懵懂逃避的自我之相。
要是他早一点看清楼观雪对他的特别。
或许……坠下深渊,察觉那道属于神的安静视线,他会选择吻他。
哗啦啦,火越烧越烈,浓烟滚滚。夏青以为推开门会是清风明月的旷野,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乌泱泱扑翅而飞的蝴蝶鸟雀。
蓝色赤色的蝴蝶绕在身边,青羽黄尾的鸟雀在空中盘旋,它们用嘴叼起他的衣袍,在羽毛掠动他的发丝。
夏青一愣,被这白光乱象刺得稍稍闭眼,没想到下一秒,下巴被冰冷的东西缓缓抬起,应该是一只笛子,尖端就抵着他的喉结,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