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皇宫,摘星楼。
月明星稀,挂在檐角铜铃发出叮铃叮铃响声。宫殿最上方夜明珠明亮皎皎,一如高月,照着此间雕梁画栋,富贵绝伦。
歌乐靡靡。
舞女洁白玉足踏过光滑如镜地面。
脚腕系着红纱,媚眼缠着钩子,一颦一笑似乎透着渗入骨风情,非要勾得那高坐榻上之人跌落红尘。
不只是她。
宫殿里拿着拂尘静候一边老太监也是额头发汗,偷偷看着榻上之人,磕磕绊绊开口:“陛…陛下,这是东洲送来舞女。不仅舞艺独绝,听说床上功夫也、也了得。”
大楚国如今皇帝陛下倒是很给面子,靠在榻上,懒洋洋应了声。
“嗯。”
声音压着,轻佻又慵懒。
他穿着华贵雪袍,袖口和衣领处绣着黑色云纹。年仅十六,尚未及冠,素有“陵光珠玉”之称容颜妖冶精致,唇色殷红、鼻梁高挺,诡艳又靡丽。
看着下面风情万种舞女,楼观雪漫不经心道:“东洲来?”
太监两股战战,颤声说:“对、对。”
楼观雪歪了下头,墨色黑发拂过脸颊,眼神天真无辜:“孤听闻东洲女子好细腰,素以节食为趣,身轻如燕,可是真?”
太监愣了愣,脸色发白:“好像是、是这样。”
此时笙歌已经停了,舞女娉娉婷婷作礼,随后跪在地上。
楼观雪轻笑一声,赤着足往下走,他很瘦,皮肤是病态苍白,于是手腕脚腕上青色血管都隐约可见。
在他靠近时候,舞女身子都僵直了,一动不动。
关于这位暴君传言顷刻浮现脑海,她吓得大脑一片空白,但想到太后娘娘交代又马上冷静下来。
她是太后送来人……没事,没事……
紧接着,她就听得上方那人用清冷声线慢慢道。
“若是真轻如燕,此地高百尺,你来给孤跳一曲飞天如何?”
太监脸色苍白,骤然抬头。
舞娘也吓傻了,她仓皇抬眸,绝色妩媚脸上满是惶恐:“陛下。”
楼观雪唇噙笑意,却一句话没说。
这时狂风四起,摘星殿外忽然“哗啦啦”飞进一群鸟雀来。它们身形小巧,青羽黄尾,绕着舞女周围转。
恍如百鸟朝凤一般壮观,在这寂静清冷宫殿却显得格外诡异。
舞女还在愣神之际,忽然感觉发丝被鸟雀啄起,手腕上红纱也被爪子勾牵,舞女骤然失声:“陛下!陛下!不,陛下!”
她惊恐抬头,想要去抓着那人雪白衣袂,只是刚往前爬一步、就感觉眼睛一阵剧痛,视野鲜血淋淋,一只鸟把她眼睛啄瞎了。
“啊——!”舞女双手捂住鲜血淋漓脸,尖叫和宫阙檐角铃铛同时响起。
她冲破鸟群跌跌撞撞往外跑,可是门窗都紧闭,只有那外面楼台沐浴在月色中。
楼观雪往旁边扫了一眼,笑着说:“奏乐啊。”
被吓傻了乐师们迅速回神,颤抖着手拨弄着琴弦,竖笛箜篌清越动听。
那舞女已经疯了,往外跑,她跑到了外面章台之上,百尺高楼手可摘星,却没有设立围栏。
她骤然回头,脸色苍白如纸。那些盘旋上空青鸟成了一张张獠牙开口,她往后一步,直坠而下。
“啊啊啊——”绝望声音撕破寂夜。
可是鸟鸣声、丝竹声还在继续,她下坠一幕,黑发四散红衣如血,仿佛真是表演了一舞飞天。
楼观雪慢条斯理地笑笑,然后对那个太监道:“告诉太后,孤很满意。”
老太监已经被吓傻了,哆嗦着嘴唇,一句话都不敢说。
年轻陛下无视众人,鸦羽般睫毛垂下,似乎有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道:“按祖训孤还要在这呆半个月是吧。希望明天过来人,也这么有趣,都退下吧。”
老太监丧失了言语功能,恨不得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