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孟则知便收拾东西准备回京,随行人员,他只准备带上书童梁省身和两个护院。
至于徐初之等人,会试时间在明年三月,加上山东离京城不算太远,所以要等年后才会动身进京。
来送行的只有州学的三个训导。
这并不意外。
只是配上冬天萧肃的天气,还真有那么几分凄凉的意思。
孟则知仰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痛快说道:“诸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赵训导听见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后会有期还是免了吧,他们只想安安稳稳地做个官。
但转念一想,其实还是有些伤感的。
毕竟他们也和孟则知做了将近两年的同僚,否则他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更何况孟则知人品虽然不太好,但惨也是真的惨。
想到齐家那点事,赵训导心有戚戚,他当即拱手说道:“此去山高水长,唯愿大人百病全消,岁月风平,心想事成。”
孟则知也拱了拱手,笑着说道:“借你吉言。”
说罢,孟则知便撩起袍子上了马车。
“驾!”
充当车夫的护院手中长鞭一甩,车轱辘便慢慢转动了起来。
“大人。”
梁省身搬出一个小桌子放在孟则知身前,又将笔墨纸砚全都摆好。
孟则知拿起毛笔,在砚台里蘸了蘸,然后调出原剧情,将前身准备的那些诗词全都默写了下来。
前身做的事,他当然也要做一遍,至少在会试到来之前,他都不能引起齐家人的怀疑。
果然,孟则知刚放下笔,外面就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并且直接在前方停了下来。
两名护院当即勒住了马匹,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只听见来人说道:“马车里面坐着的可是齐廷业齐大人?”
孟则知掀开车帘一看。
只看见十几个人高坐在枣红大马上,腰上别着刀,将他们的马车围了个严严实实。
“四少爷,我等乃是永淮安侯府的护院,奉老夫人之命,前来接四少爷回京。”
为首的是个络腮胡,他拱手说道,脸上却不见半分恭敬。
看对方来势汹汹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孟则知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瞬间更白了。
看着他咬牙切齿却不得不隐忍不发的样子,络腮胡嗤笑一声:“四少爷,请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这些护院几乎形影不离地跟在孟则知等人身边。
他们以驿站条件太过简陋为由,每到一地便直接包下城中最大的客栈。
——而真正的原因是驿站通常会有其他的官员落脚,孟则知如果住进去,难保不会借机结识那些官员。
孟则知如果想要出门,他们就会以外面天寒地冻,担心孟则知受寒为由不许他出门。
就连晚上都有人守在孟则知门口。
明白自己是被□□了起来,当天晚上,孟则知就病了。
然后着急的就变成了那些护院了。
因为孟则知要是死在了半路上,只怕他们和他们的家眷也都难逃一死。
“砰!”
躺在床上的孟则知直接将手里的药碗对准络腮胡砸了过去。
络腮胡躲闪不及,药碗直接砸在了他的头顶上,瓷碗破碎的瞬间,锋利的瓷片直接划破了他的额头,一时之间,血水混合着药汁流了他一脸。
这下子,络腮胡再也笑不出来了。
看着他咬牙切齿却不得不隐忍不发的样子,孟则知悠悠说道:“太苦了。”
气氛陡然就凛冽了起来。
孟则知带来的两个护院当即挡在了床前。
络腮胡咬了咬牙,忍气吞声道:“是,我这就去让厨房再煎一碗药送来。”
因为这个节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