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无工不富,无商不活’!”林明安继续卖安利道:“下官原籍姑苏,江南一带虽说是鱼米之乡,但地狭人稠,良田是有数的,但江南百姓的生活比起地广的北方来,还要好上不少,王爷可知为何?”
“因为江南‘工’和‘商’兴盛,百姓们靠着这两样,就能过上丰足的生活,田地只是一个基本的保障。”
“好,本王会把今日所见如实报给皇上的。”忠顺王满意今日的收获:“你说的有些道理,本王会和皇上商议,想个两全的法子来。若是能办成,你的好处是不会少的,本王觉着你定下的那套规章很实在。”
他又好奇地询问:“你一个读书人,又非工坊里的匠人,如何会这些的?怎么看起来,你这个年轻进士,更像鲁班门下的弟子了?”
林明安坦然回答:“下官在格物上有天分,这是天生如此,儿时就与道观主持很说得来,其实道家的很多炼丹制药的法子都包含着格物之道。以前为了科举,没那么多功夫,现在倒是可以专门研究了。我与王爷交待好了,就要去蜀地接母亲和妹妹了。”
“等一等,本王派人给你打理好一路行程,再留两个人在你身边护卫着,不要有闪失。还有,”忠顺亲王大方地展示对林明安的看重,又特意嘱咐道:“有句话要嘱咐你,这也是皇兄的意思。”
“你既然已经出继,又与林清父子情分深厚,和其他人就再无甚关系了。往后,也少来往的好!”
忠顺亲王压低了声音,对林明安道:“林如海身后牵涉甚深,皇兄不喜,不要被牵扯了进去。”
“多谢王爷好意。”林明安垂下眼帘道:“我心坦荡,陛下也看得分明。不瞒您说,林如海族叔也多次流露出要回我的意思,尤其是在我上京会试,路过姑苏时,他专门设了宴席,请了族人来想说和。若不是我坚决不肯,他只怕要强求认回我,或者要我将子嗣过继给他为孙了。我与陛下说明,也是担心他是太上皇老臣心腹,不然也不会坐上巡盐御史这样重要的位子。若是他径自去求太上皇,要我兼祧或过继儿子呢,那我岂不是对不起待我如亲生的阿爹阿娘?他身后是‘四大家族’的势力,金陵都流传着护官符呢。我们父子根基浅薄,是抗不过的。”
“什么四大家族、护官符?”忠顺亲王被刷了一波认知,在京城是没听说过的。
“是金陵流传的记载着本省最有权有势,极富极贵的大乡绅名姓的谚俗,上面的人物不能触犯,否则会丢掉官爵,甚至性命。我记得不周全,好像是这样说的。”在姑苏时,林明安就专门打听了,其实记得很清楚。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
“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
“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有些意思啊!”忠顺亲王听着,冷冷一笑,没有评论下去。
“不过,本王有些好奇。”忠顺亲王笑着问道:“你不愿再认回林如海可以理解,毕竟你与林清父子情深。但若是林如海只是提出兼祧,或者过继你一个儿子为承重孙,你为何不愿呢?林如海身后并无子嗣了,那份家业,啧啧,可是很不得了的!真地不动心?”
林明安神情肃然,冷声道:“因为我生母被扔在庄子上,无依无靠地病死;因为我因与嫡弟命数相克,三岁不到就被出继;因为阿爹为病重的我上门求药不得,不得不卖田地为我治病;因为我们一家被迫背井离乡,去蜀地投奔舅爷爷。所以,纵然他有再大的家业,我也不愿!”
忠顺亲王吃惊不已,嘴唇蠕动了一下,不知该如何说话。
林明安心中却是平静的,今日这番话,他料定忠顺亲王定然会回报给永嘉帝的。永嘉帝在经过调查之后,会彻底地把他与林如海、四大家族切割开来。日后,有人拿着他不孝生父,或者与贾家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