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又问他:“郎君是要去北邙拜祭公爹么,我,我也应该一起去吧?”
他淡淡点头,示意她将头上披着的风帽系好,将脸藏住。
随后,一把拎住她腰将人抱上马来,扬鞭策马出城门而去。
于是这一日,几条街的人都瞧见了那素以清冷矜贵著称的状元郎怀抱女子天街策马,众皆瞠目,其中又不乏他的拥慕者,少女芳心碎了一地。
渤海封氏的女郎封茹此时亦在临街的成衣店铺挑选衣裳,闻得楼下马蹄阵阵,不经意间回过头去。
楼下,玄衣郎君怀娇策马,清贵蕴藉。
女子头披风帽,看不清是何模样,观其身形是女子无疑。
一众侍女脸色都是微僵。
渤海封氏与陈郡谢氏世代交好,两家夫人早已口头定下婚约,若不是出了谢家二公子那档子事,武威郡主眼下都该登门提亲了。怎么这关头,谢世子却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封茹没什么反应,继续试衣。她的傅母许氏却是怒火中烧。
陈留侯府耽误她家小娘子这么多年,如今移情别恋,简直欺人太甚!
谢明庭最好别让她知道那女子身份,否则,她定要痛痛快快闹上一场,让他没脸!
楼下马上,那些探究的目光识茵自也察觉到了,回头问:“云谏,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马背上空间原就狭小,她这一回身,便令谢明庭原先预留的空隙也荡然无存,女子温热的肩背有如柔火落入怀中,心下忽生躁意。
他不着痕迹地别过脸:“什么不好。”
识茵尚没有瞧见他脸上的不耐烦,忐忑地道:“你带我骑一匹马……这样,不是有损于长兄的名声么?”
她知道他敢出现在公众视野里便是冒用了大伯的身份,虽说她并没有见过那位大伯,但也知他洁身自好,如今却怀抱女子当街策马,想来传出去是不好听的。
因为自己,要污了他的名声,识茵心下有些过意不去。
身外虚名而已,谢明庭从来不在乎,此刻却有些莫名其妙的不悦。
她这般关心“谢明庭”做什么,她不知道身为弟妹,理应避嫌么?
“没事。”他口吻淡淡,为了说服她主动说起了幼时事,“我们幼时便这样,常常扮作彼此。彼时我不喜做功课,被父亲留在家中罚抄,便常让阿兄扮做我替我受罚,自己却溜出去玩,几次都骗过了父亲。”
“阿兄他不是在意虚名的人,如今也不会说什么。”
识茵艳羡说道:“长兄对你真好。”
好吗?等云谏回来,知道自己和他的妻子做过那种事,还会认他这个哥哥吗?
谢明庭唯在心间自嘲,嘴上道:“你对长兄,倒是关切。”
识茵莫名红了脸。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对这位大伯别有所图,她的确极易想到他身上去。
正是思索着要如何作答,忽闻他道了一句“坐稳”,下一瞬,马儿登时疾跑起来,飞驰的惯性使得她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雪臀重重撞在男人筋肉坚实的小腹上。
识茵两颊晕红,僵硬地挺着脊背,浑身皆在轻颤。
谢明庭亦是面色微赧。
他起初并没有考虑这许多,毕竟北邙距离城中尚有距离,若是晚了就得在山间过夜。
于是轻轻掌着她腰将她抱离一寸,铁一样的筋臂依旧牢牢束缚在她腋下,引缰狂奔。
这举措令二人的距离拉开了一些,但随着马儿的奔跑,那股惯性又将这岌岌可危的界限一点点缩短。识茵僵直地坐在他怀里,感受着男子胸膛里传来的坚实有力的心跳,胸腔里的一颗心也跟着震动起来,跳如脱兔。
后背都沁出了一片薄汗,脸上更是微微发烫。怕发丝撩着了他,她小心地避了避,莹润柔软的耳郭恰恰擦过郎君俊美无瑕的侧颜,肌肤相触,那只箍在自己腰间的骤地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