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没发现?”
“怎么可能没发现?”钟应将竹节杯贴着脸颊,幸灾乐祸的笑,“夫子当场就醒了,提小鸡似得把师兄提了起来。”
“重罚?还是高高拿起,低低放下?”
“夫子看着头发悲痛欲绝,扒了师兄裤子就吊树上了,拿着鞭子去抽师兄的光屁股,还让我们来围观……”钟应乐不可支,笑的滚进了君不意怀里,“师兄杀猪似得惨叫了一晚上哈哈哈。”
“钟应……”君不意无奈的推了推钟应的腰。
“哈哈哈哈哈哈。”
钟应笑的更厉害了,便是雪回神君也微微莞尔。
雪回神君问:“书院有哪些规矩?”
钟应就不是个守规矩的人,哪里会知道书院规定?
在他看来,师兄剪夫子头发,那不叫触犯书院院规,那叫狮子头上撸毛。夫子教训师兄,不叫“惩罚教育”,那叫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于是,钟应尴尬的拉了拉君不意的衣袖。
君不意目光澹澹,问:“需要我将院规背给你听吗?”
雪回神君欣然点头。
君不意便将书院门规一句不落的念出,虽然君不意秀色可餐,声音清如泉净如雪,钟应依旧听的昏昏欲睡,不小心在君不意怀里睡着了。
君不意调整姿势,让钟应躺的更舒服些。
雪回神君注视两人的目光更加柔和了些。
君不意花了两个时辰才背完院规,雪回神君开口:“嗯,我全部记住了,你可以叫醒钟小友了。”
“应应,醒醒。”君不意低语。
钟应揉了揉眼:“说到哪里了?”
君不意回答:“背完了。”
雪回神君的声音插入其中:“你们要不要过来坐?隔着这么远,说话不太方便。”
钟应挑眉,一个鲤鱼打滚,毫不客气的爬上了寒玉床,还朝着君不意招手:“这儿挺舒服的。”
言罢,拍了拍身侧,示意君不意坐他身侧。
离得这么近,钟应抬头,直视雪回神君,依旧是文人墨客吟唱诗歌般、温雅的面容,然而钟应心神,却全部被他的左手臂吸引。
先前离得远,玄铁链挡住了目光,雪回神君又侧对着两人,因此钟应一直没发现,神君的左手臂这么……有趣。
一把三尺玉剑自上往下,刺穿了雪回神君的左手背,钉进了寒玉床中。
玉剑莹润无暇,本该是把纯净之剑,却缠上了其主人毁天灭地般的杀意。
那股凶戾、冷酷、怨恨的气息渗入了血肉,即便雪回神君早已合道,重塑灵体,那股气息依旧腐蚀了他整条手臂的血肉,只剩下森森白骨。
宽大袍袖遮住了枯骨手臂,一截一截的指骨裸露在外,几乎和寒玉床融为一体。
钟应终于明白,为什么无论是喝茶还是下棋,雪回神君都只用右手了,因为他的左手完全废了。
所以连束发穿衣这等小事,也需要小喵儿帮忙。
钟应好奇极了:“手臂是怎么回事?”
雪回神君并无隐瞒,指了指穿过他肩膀的锁链,不甚在意的回答:“跟这条锁链一样,败者的象征。”
钟应歪头,桃花眼潋滟,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真惨啊~”
当然,他前世败给君不意,身死魂灭,也没好到哪里去。
所以看到一个似乎比自己还惨的,钟应心情当然美妙。
钟应止住了笑容,手臂撑着案台,微微倾身:“这把剑的主人是谁?”
“应该是太玄道祖的?”君不意不确定的回答。
“太玄……”雪回神君似乎对这个名字有点儿陌生,低低重复一声后,点了点头,“是他的。”
“他很恨你?”
雪回神君沉吟:“大概恨惨了我。”
钟应左顾右盼,又是探究,又是新奇:“道祖这么恨你,怎么不把镇魔剑塔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