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一句话,当真称得上是石破天惊。
盖亚意识与阿赖耶意识，一个作为地球的意识,另一个作为单单是“人类”这一个族群的意识，共同掌管和统领着这一个世界。
而阿尔忒弥斯如今的所作所为是一个什么概念呢？
——那就相当于是，他在对着这个世界的一半宣战。
一时之间，空气仿佛都停滞寂静了，就好像是有什么人按下来了世界之外的“暂停”键,将一切都维持在了前一刻的模样,而只有等到某一个时机已至的刹那间，才会重新缓缓的开始运转。
那漩涡依旧是在缓缓的旋转着，虽然速度慢的惊人，但是却一直都不曾停下运作。漩涡之下浩瀚的星空当中有什么不断的鼓动着，就像是孕育着什么,而随时都有可能破土而出。
阿尔忒弥斯见状，便冷笑了一声。
“怎么？”他曼声问，“我已经在这里正式的向你宣战,即便是不愿意同意,你多少也应该回应一句，这才称得上是礼节吧？”
“不声不响，对此不做出任何的回应，阿赖耶,我可以认为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阿尔忒弥斯这样说着，在他那一双金银异色的眸子里面，有火光在不断地跳动闪烁着,并且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到了最后简直就像是那云端之上的烈阳与皓月，足以照亮这世间一切的虚幻与妄邪。
有无数涌动着的水流在阿尔忒弥斯的身边骤然出现，缠绕着他，蓝色的波纹上像是也一并闪耀着耀眼的光泽，甚至是会让人疑心，是不是天上的银河落到了人间。
银发异瞳的神明微微抬眼，眸底是一片不容错认的凌冽，仅仅只是这样看着都会让人觉得心头在止不住的跳动着，有如战鼓擂擂。
“阿赖耶！我在与你交谈，请你——给出应有的答案！！”
那虚空之后的某种存在在阿尔忒弥斯这样咄咄逼人的逼迫之下，终于没有办法再继续的保持沉默。
“唉……”
只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漩涡之后的五光十色的星空汇聚起来，逐渐的拥有了人性的模样。
那是一个面容模糊不清的黑影，大概是女性的体貌，在她的身侧镀着一层珍珠釉一样的光泽。
而伴随着对方的逐渐走近，这黑影的面容也开始逐渐变的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个身材极为纤细高挑的女性，有些过分的瘦弱和单薄。她有着铅灰色的及肩发，软软的披在了肩头；眼眸是极为少见的、过分明艳了一些的翠绿色，为她整个人略显寡淡了一些的组合添上了几分的色彩。
当她望过来的时候，那双眼眸就像是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但是再仔细一些看过去的话却又能够有些讶然的发现，那一双眼睛里面实际上是一片的空蒙，仿佛笼罩着雾气一般，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
这一位女性从漩涡之后的星空里面款款的走了过来，直到最后，停在了阿尔忒弥斯的面前。
“阿尔忒弥斯……”
阿赖耶说话的时候有一种特殊的韵味，空灵而又缥缈，就好像是从遥远的星宇当中传来的声音。
“你为何……要站在我的对立面呢……？”
阿尔忒弥斯闻言，几乎都要笑出声来。
“不是我站在你的对立面，而是盖亚让我出现在了这里——然后，我发现，你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这一位神明扬起了自己的眉眼，看着阿赖耶，并不为她的话语所动，反而是低声的笑了起来。
“你为灵长类生物意识的汇聚，更进一步来说的话，你就相当于是人类的意识，你是为了人类所以才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面的。”
“我能够理解你殚精竭虑的想要为人类牟取未来，我也不反对这样的做法，因为我对于人类的存在并不反感。”
“但是！”
阿尔忒弥斯的眸光骤然锐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