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德尔将母亲送回她的寝宫,亲眼督促着濒临崩溃的母亲喝下安神的药草, 在她昏睡过去后才离开昏暗的房间。
“陛下, 需要让宫廷医生来看看么?”侍女卡莎低声询问,“外太后殿下从来没有这样伤心过……是、是因为先王么?”
“不需要找医生, 先让母亲好好休息, 若是她醒来仍旧感觉不适再说,母亲她——”巴尔德尔顿了顿后改口道, “她确实是想起了一些悲伤的往事……你们先守着她吧。”
侍女领命, 恭敬地退回王太后的房间内。
巴尔德尔走到门边, 在推开寝室的大门时,但到底还是忍不住回首望了一眼。
他的母亲虚弱地躺在素色的大床上,苍白的面孔上隐约还能看到泪痕, 即使美貌如昔,但她的眼尾却已经爬上了细细的纹路。
幼年时父亲待他格外严苛, 而母亲却又一味溺爱, 因此父亲禁止母亲干涉他的教育,也不许他逗留在母亲的寝宫中太久。
然而在记忆中, 母亲的宫殿却是最令巴尔德尔放松的地方,这里没有任何外界的烦恼, 只有母亲的笑容……
巴尔德尔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仔细地观察母亲的脸庞了, 母亲永远都在给他笑容和温柔, 但这一次她却留下了痛苦的泪水。
连侍女长卡莎是在他五岁时进入宫廷的,从此以后就一直陪伴在母亲身边,她不知道女主人为何伤怀, 也不敢详细地询问,她只能默默地担忧……卡莎在年轻时也是活跃爱笑的女人,如今却板着整个宫廷侍女中最严肃的脸。
何巴尔德尔突然想起来母亲每年的惯例活动——没半年她都要回博伦家小住几日,现在看来这也并不算小住,而是借由博伦家的渠道去看望那个人……
母亲回娘家自从他记事起就非常规律,之前他竟然是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点,如今再看,分明能从中看到父亲默许的影子。
他们瞒着他的秘密就是这个——一个不为世俗所接受的、与他同胞的孪生兄弟。
在黑暗的领域中,那些默契,那些相似,那些心照不宣的配合……一切都有了最好的解释。
巴尔德尔慢慢走出了母亲的寝宫,苏利文已经在宫殿外等候许久了。
“陛下!”他手中拿着一份有着学宫印记的卷轴,“学宫内已经颁布了您的指令,学士们正在争论,最终的结论无法轻易得出,但两方的观点已经收集好了。”
巴尔德尔接过他递来的卷轴,却并没有打开来看,他不需要看知道这些争执到底是什么,而他的直觉也已经给了他答案。
黑暗遗民们能带来的日轮——这是非常武断的决策,但是在这种时候谁还会在乎什么冷静分析积极求证?
在王太后宫殿外等候的人却并不只有苏利文,来自各个分布的大臣与顾问已经等候多时了。
即使年轻的君王刚结束了边巡,但他却并没有什么悠闲独处的时间,数不清的事务正在等待他的决策和处理,大朝圣日即将结束,而在这之前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那卷轴在巴尔德尔的手中转了一圈又递给了苏利文:“走吧……先去教廷祈祷室。”
苏利文接过卷轴愣了愣:“陛下,可是这——”
“不急,把卷轴放在我的书房里,至于学宫的事情,明日去学宫再议。”巴尔德尔已经转身接过了令一位侍从递来的名单
苏利文下意识低头领命:“是!”
巴尔德尔大步向宫殿外走去,侍从们呼啦啦跟在他的身后。
接下来他要去接见单纯的神职人员,这些人都只是背负神职而不理俗世政务的人,他们负责着认命的思想,又是纯粹忠于王族的群体,非常重要。
而且时值大朝圣日,又有新的有天赋的孩子被选出来,他们将成为骑士和法师的新兴血液。
实际上这些工作是属于整个王族的,并不都必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