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的无根之水,变成了储存于丹田生生不息的深泉;随后他把丹田里的灵息泉水凝练浓缩,竟然压成了一颗透明的、完全由灵息组成的珠子,这颗珠子中凝聚的灵息甚至远胜过仙灵。
而幽昭接着这份机缘,延长了短暂的寿命,保持着青年的体态。
幽昭的躯体也在不断地被增幅,他如今已经能够做到徒手撕裂妖兽,与最初的那个孩童比起来实力实在是天翻地覆。
更不要说幽昭终于学完了推衍之术的基础。
缪宣也同时在学习推衍,仔细算起来他的进度比幽昭还要快许多,但推衍这个东西是让人越学越懵逼的,入了门后的造化就看自身,以缪宣现在这种程度,算不得玄武算不得猰貐,也就算算幽昭上山前吃了什么……
可以说毫无成就感。
玄武也已经确定了未来的方向,他想要把猰貐和幽昭训练成小凤凰的左右手,分别直接负责人类和妖族,幽昭欣然领命,猰貐别扭答应。
也不知道算不算皆大欢喜。
几十年过去了,猰貐基本保持每月一次的频率上山,相处得久了缪宣竟然觉得猰貐还挺好说话的,和玄武描述的那个杀人如麻的妖兽完全不同。
也许这只是因为所处的位置不同,缪宣如今是前途不可预测的神兽,而猰貐是注定要辅佐他的大妖,传承与力量都决定了缪宣的优势。
而猰貐和幽昭的关系却并不融洽,即使是在昆仑山上有所收敛,缪宣也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无数矛盾冲突。
这大概也是人族和妖族的缩影吧?当人族式微时妖族能仗着力量食人,而人族在凝聚强大起来后也会渴望斩妖除魔来强大自身。
在补天前,人族也是妖族中的一员,补天后,人族因为特殊性被孤立出去,与其他所有妖族割裂。
就像是自然界中的食物链一样,人族与妖族的关系复杂又简单,相互猎食又无法分割,这是一种平衡,也是一种维系。
而缪宣要做的,就是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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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垠的冰湖湖面上,突然响起了一声轻轻的铮鸣,这声音像是风一样擦过水面,泯灭在半空中。
然而下一刻,平静的湖面突然裂开了一道数百米深的口子,突兀的变化引起反弹,紧接着倾天的水浪涌起,几乎要从昆仑山巅溢出!
猰貐盘腿坐在石壁上,弓着腰,右手支撑着脸颊,左手把玩着梧桐枝,他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仿佛倾天的波浪与小水坑里的涟漪一样无趣。
“你要练到什么时候?”猰貐看了看手中的梧桐枝,牙痒痒地咬了咬,“如果要砸了这里我可以帮你。”
石壁不远处,青涩的白衣少年背对着猰貐,他听而不闻,举起手中的长剑再次对着湖面劈下。
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悠远绵长如凤鸣,湖面再次翻起波澜。
猰貐磨了磨牙,把嘴里的梧桐枝咬得颤了颤:“……喂,我知道你听到了,你要练到什么时候?”
少年又是一剑,不过这一次溅起的水花好巧不巧兜了猰貐一头,而且完美地避过了梧桐枝搭建的巢穴。
猰貐:……
猰貐冷笑一声,叼着梧桐枝从石壁上跳下:“凤宣,你的窝不想要了是不是?!”
少年这一次终于利落地收了剑,银白的长剑消失在他手中,波动的灵息幽幽卷起他的衣袖,翻飞间银光流转。
“怎么又用我的巢穴威胁我呢?”少年轻轻笑了笑,笑声清越,竟让猰貐联想到他的剑缠绵出鞘时的样子。
“每日练剑不可止歇,你不是知道我每日要练三万剑的么?今天是你来早了。”少年转身,银眸上挑,他嘴边还有无奈的笑意,但在看到猰貐时表情一僵,“你叼着我的梧桐枝做什么?”
猰貐这一回倒是笑了,他微微用力用尖利的白牙碾着深黑的树枝:“怎么?神兽凤凰竟这么小气,一根破树枝也不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