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意识到韩琦在接着说他当年在友人引荐下,和陈一发见面的经历。
“陈一发说他可以叫丙洲老叟,但老当益壮。”
“丙洲老叟?”崔桃打一激灵,“丙洲村?”
韩琦应承,他和崔桃的想法一样。
当年陈一发突然一说,不了解情况的人自然察觉不到异样。可如今知道了娇姑和苏玉婉的老家都在丙洲村,且都跟天机阁有干系,就不免叫人联想到了一起。
当然,严谨点来说,苏玉婉的老家其实在古井村,只是与丙洲村相邻,但当时古井村是逃难者安置后渐渐形成的村子,还不算是个正经村落,故外面的人经常把古井村也算成是丙洲村。
“因为发白,所以自嘲是老叟。可陈一发不是丙洲村人,为何要用‘丙洲’起名号?还特意强调了老当益壮。”崔桃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但她没立刻说出口,在与韩琦的对视中,确定了韩琦的想法再次跟她一致了。
刑房内,王钊拿着苏玉婉的画像,质问陈一发可认识画上的女子。
陈一发受刑之后,嘴角流血,气息羸弱,连抬眼皮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当他看到画像上苏玉婉如花般的美貌时,目光定住了,失神片刻后才缓过神来,低下了头。
“不认识。”
“那却不凑巧了,当我们拿你进府衙后,便有一男子跑来指认你,说当年就是你欺辱了画上的女子。”
王钊在刑讯犯人上经验丰富,纵然陈一发有心刻意隐藏,但他身体乍然绷紧的状态却已经出卖了他。
“他当年只是个孩子,亲眼目睹你在苏玉婉买药回来的路上,对她下了手。后来他在泉州见你很有风头,跟官贵结交,更不敢揭发你了。但这件事一直是他的梦魇,终于等到今日,他听说你被抓了,家被查抄了,官府悬赏有关你的线索,才有胆量跑来官府坦白了当年他目击到的情况。”
王钊说罢,就将那名年轻农户叫了上来,令他与陈一发对峙。
男子一身农户身打扮,半脸的络腮青胡茬,穿着破旧粗布衣裳,双脚踩着脏兮兮破洞的青布鞋。他一见陈一发,便操着浓浓的本地口音,喊着‘就是他’的话。
陈一发垂着脑袋不欲让对方再看自己的脸。
王钊嗤笑质问:“怎么看着,你好像还有羞耻心似得?”
“他头壳坏,就是个该杀的鲈鳗,哪来的羞耻心?可怜那漂亮的査某被他祸害了!”男子咬牙切齿地骂完了,情绪更加激动,还想上脚去踹他,骂陈一发害得他这么多年一直良心不安。
王钊忙叫人阻止男子,男子却不依,挣脱拉扯之后,一脚就揣在陈一发的□□上。陈一发痛得“嗷”一声大叫,王钊忙命属下赶紧将男子拉出去。
男子依旧咒骂不听,直至被拖出刑房外老远,他才站直身体。
拉着张昌的李远和李才都放下手了,不禁笑起来,直叹张昌学得像,真真一点都看不出是本人来。
“就是个农夫!”
张昌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青胡茬,谦虚笑道:“还是这玩意儿遮掩得好,换谁贴脸上都认不出来。”
刑讯房内,审讯未停。
“私采铁矿,贩卖铁器已然是死罪了,再多罪加在我身上,结果终不过还是个死。你们随意吧,有什么悬案难案都往我身上安,反正只要我一死就都了了。”
陈一发脸色很差,可见才刚男子那一脚踢得有多疼,豆大的冷汗珠正顺着太阳穴流淌而下。他虚弱地把话说完后,就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凭‘你们如何折磨、诬陷我,我都不打算再睁眼’的架势。
明明就是个祸害,说得好像是他受了多大的冤枉似得。王钊被气得恨不得再多给他几鞭子。
“丙洲老叟。”
潮湿阴暗充满着铁锈和血腥味的刑讯房内,忽然传来一记悦耳清朗的男声,且这四字当真令陈一发心里猛然一震。
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