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余下的这些东西,怎么也该有这个数了。”王钊将一只手都举起来,意指有五万贯。
“不止,单这一个就价过万贯。”韩琦的手摸着面前的圆簋形玉炉,此玉炉的炉顶镂雕着孔雀和白兰。
“这孔雀和白兰凑在一起,不似传统图样,好像还挺特别的?”崔桃琢磨镂雕的图案。
“此为荆州牧为贺母寿辰的物件,其母尤爱孔雀和白兰。玉炉在寿宴后的第个六月丢失,荆州牧怀疑偷盗者进京贩卖此物,曾将玉炉图纸送往过开封府。”
韩琦在初任开封府推官的时候,曾把府内今年十年的悬案卷宗都览阅了一遍,因玉炉的镂雕图案比较人特殊,所以他特别留有印象。
“这么说来,是天机阁的人偷盗了荆州牧府上的东西。”
王钊纵览整个库房的陈列,这么多排空架子。如今仅剩下这点东西的价值都逼近十万贯,全部的话,总数之大难以想象。
“他们真的会有这么多钱?”
“既做江湖营生,杀人越货;又干偷盗盐运图,贩卖私盐的买卖;还有明面生意,经商敛财。经过百年的累积,数目巨大也不稀奇了。”崔桃让王钊不必怀疑,反而数目越大越真实了。
“这里是天机阁总舵,钱财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如非特殊情况,应该没必要转移。”李才不解这里为何空了,“莫非他们早料到我们会来突袭,所以提前转移了财物?”
王钊摇头,立刻否定掉了,“这些亡命徒连辽国使团都敢劫持,若早知我们会突袭,肯定不会这样被动。”
“那到底因什么缘故,要把这原本满当当的库房搬空?”李远忽然汗毛竖起,醒悟到了一个最可能的答案,“谋反?”
谋反就要用兵,用兵就需要招兵买马,必然要耗费巨额钱财。
再说他们都有胆量跟官府对着干,有谋反之心不奇怪,天机阁祖上黑衣人本来就是支持李唐王朝的。
“我这就安排人注意排查各地方的情况,特别是泉州以及汴京附近,是否有人在暗中招兵买马。”若涉及谋反,这案子就太大了,必须慎之又慎,抓紧排查。
王钊立即请示了韩琦,得到应允之后,一刻都等不了,立刻先去安排。山洞内有韩推官和崔娘子勘察,自然是不会遗漏什么线索,他放心。
从‘葫芦下肚’出来后,大家就折返回葫芦上肚。
崔桃不忘用木棍拨弄灰堆,看看是否有焚烧残留,令人失望的是这里烧得很干净,半片纸角都没留下。
“看来那本没烧完的账是唯一剩下的了。”
韩琦应承,“那本账册后面有数页空白,许是因为还没记满,才被拿到了外头。”
在受到突袭情况之下,还能把老巢拾掇得这么干净,可见这些人的训练有素。更厉害的是石棺里葬着的黑衣人,人虽死了,精神依旧传承,时隔百年,仍然可以让很多人为他当初追求的东西赴汤蹈火,舍弃性命。
这天机阁简直堪称是宋朝最大的精神洗脑中心。
彻底走出了葫芦形的密室,便是一小块宽敞地,地中央摆放有石桌石凳,周围贴墙的地方,堆积一些大小不一的碎石。从表面看起来,这里像是个未完成开凿的区域,只是暂且放置了石桌,用于歇脚休息。
才刚进去的都是自己人,倒是不必刻意隐藏什么。从密室出来前,在葫芦嘴的位置,崔桃就搀扶韩琦重新回到轮椅上坐好,他现在是羸弱的中毒之躯,自然是不能随便行走。
崔桃推韩琦在石桌旁休息的时候,韩琦便虚弱地咳嗽了数声。她忙又拿出一个瓷瓶来,从里面倒出黄豆粒大小的药丸递给韩琦,要他吃药。
韩琦睫毛轻颤,低眸看着掌心里的药丸,忍住了质问的冲动。这‘药’,他是第一次见。
“药很苦,但慢点吃效用好。”崔桃捧着水囊,眼巴巴地看着韩琦。似乎是等着他苦完了,好及时给他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