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王钊洗把脸,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就匆匆将审讯结果回禀了韩琦。
苏春喜认罪了, 交代了他是天机阁的左护法,主管天机阁财权,但凡阁内所有花费, 都会从他这里供给,故他在天机阁是内除阁主之外最有地位的人。天机阁阁主如今年纪大了, 对阁内事务力不从心,并且自从苏玉婉从天机阁出走之后,阁主对他更加依仗和信任,所以如今的他已然掌握了天机阁的实权。
他一直爱慕苏玉婉,曾跟苏玉婉表明过心迹, 奈何她当时已经是阁主之妻了, 并不能接受他。是苏玉婉选了三名和她样貌相似的女子给了他, 出主意让他认作女儿,为他所用,以联姻的手段令他敛财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苏春喜心里一直都有苏玉婉, 所以他从红衣那里得知是崔桃害死苏玉婉后,发誓要为苏玉婉报仇, 而且要让崔桃死得更痛苦, 让她曾经效忠的朝廷和官府去逼死她, 让她觉得后悔和讽刺!
“他说阁主现在不大管事了,专注养护身体,多数时候都由他处置,只有大事才需要去回禀他。”
“据他交代,天机阁阁主是一位年过六旬, 蓄着山羊胡,胡子头发都斑白的老者,原本人看起来很精神抖擞,满面红光。近两年因为身子骨不大行了,便没有以前精神。”
王钊随即还呈上画师根据苏春喜的描述绘制出的画像。
画像上的老者手拄着拐杖,发髻上插着一根木簪,大脑门,山羊胡,样貌并不凶恶。
韩琦看到了这副画像之后,瞥向王钊。
王钊愣了下,低头再看一眼自己举着的画像,“这人瞧起来是有几分慈祥,看着不像坏人,不过那苏春喜笑起来也跟弥勒佛似得,瞧着憨厚。看来这天机阁里的人,还都挺能装善的。”
“不觉得他眼熟?”韩琦问。
王钊再愣一下,仔细地看着画像上的人,一时没领悟出来。他见韩琦在批复什么奏报,又不好意思再问,便向韩琦身边的张昌求教。
张昌也觉得熟悉,但突然具体去说却又说不来了,“对了,是寿星!”
“寿星?”
大家常拜的长寿神仙?再度去瞧这画像上的人,还真是像!
王钊气得直接把画像丢在地上,“好啊,这厮居然敢耍我们!我这就找他算账去!”
韩琦唤住王钊,“用刑至这种地步,还不肯说实话,再审无用。便是问出证供,多半也跟这幅画一样,假的。”
“那该怎么办?”王钊忙问。
“按律处置,不必再审。”韩琦道。
王钊:“那他说自己是天机阁护法那些话,还有他跟苏玉婉的关系,也都是假的?”
“许真假参半,想糊弄我们。”韩琦道。
“不过说起来这画像不特意去琢磨,想不到。会不会天机阁阁主真的长这样”王钊感慨道。
“仅凭画像,倒难判断。是先有怀疑,才会从画像上寻得踪迹。”
韩琦告诉王钊,他之所以怀疑苏春喜没有说真话,是因为他一开始招供的时候,声称自己就是天机阁阁主,很显然他有意要护着天机阁阁主,为其顶罪,那又怎么会那么老实地交代出天机阁阁主的样貌。
“原来如此。”王钊忙表示受教了。
从韩琦那里出来之后,王钊禁不住叹息摇头。这光景正好被李远瞧着了,便问他何故。
王钊便讲了刚刚的经过,蹙眉叹:“韩推官还是那个韩推官,明察秋毫,英武不凡,可——”
李远立刻领悟到王钊要说的是崔娘子那件事,跟着叹了口气。
“王四娘说了,崔娘子希望我们都能像以前一样好生活着,否则她在九泉之下会伤心的,你也就别多想了。”
王钊点头,示意李远去办事。他靠在墙边缓了缓,便吩咐属下去把苏春喜收监。
牢房那边昨晚出事儿了,有个犯人于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