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也能杠,不愧是蒋轻凉,江倦惊住了,蒋轻凉又很欠揍地开了口:“怎么不说话啊?你不会不知道百家姓上你们赵姓排第一吧?你到底是谁?”
管事苦笑一声,江倦在他前面开了口:“你爹。”
江倦慢吞吞地问他:“你喊过爹的人不多吧?”
蒋轻凉:“……”
蒋轻凉:“…………”
确实不多。
书房里一阵哐哐当当的响声,蒋轻凉冲过来开了门,兴奋地问他:“倦哥,你怎么来了?”
江倦诚实地说:“找你抬杠。”
蒋轻凉:“???”
蒋轻凉再一次被噎住,江倦满意了,他探头往里看看,书桌上摊着一本书,纸上也写了不少字,江倦奇怪地问:“你在做什么啊?”
蒋轻凉一撇嘴,“这个月的考核成绩太差了,祭酒找我爹狠狠地告了我一状,我爹罚我把《文苑英华》抄一遍。”
江倦就知道。
蒋轻凉在天黑之前得抄完整本书,他摸鱼摸了太久,这会儿都顾不上江倦,没说几句话就又蔫头耷脑地回去继续抄书了,江倦看看,难得大发善心地问:“要不要我帮你抄一点?”
蒋轻凉惊诧道:“啊?你?”
“倦哥,不是我说,你识字吗?”
憋了好半天,蒋轻凉才又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不怪他会这样问,蒋轻凉也没有恶意,他知道江倦一直在乡下长大。乡下嘛,又哪有什么学堂,何况京中也有传闻说他大字不识,所以听见江倦说帮自己抄一点,蒋轻凉才会这么惊讶。
江倦:“……”
可恶,他虽然只是条咸鱼,但也不是义务教育漏网之鱼,何况江倦还有他爷爷拎着他修身养性,被迫学了不少东西,区区一个抄写罢了。
江倦瞄了蒋轻凉一眼,存心吓唬他,“不就是抄写吗?不识字也能抄啊,就和画画一样,照着画就好了。”
说完,江倦拿过他手中的毛笔,然后低头看看纸张上的字,半天也没下笔,好似真是不识字,在琢磨自己该怎么照葫芦画瓢。
蒋轻凉听得心都凉了,他大叫道:“倦哥,不识字就不识字,你别乱来啊,我爹事儿可多了,不许我有涂改,写错了就得重新来,我好不容易抄了这么多,不想从头来,倦哥,倦哥——!”
“不是,这真的跟画画不一样,不能照着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别,别让我跪下来求你!”
“问题不大。”
在他的鬼哭狼嚎声中,江倦毫不犹豫地下了笔,然后“啊”了一声,“好像写坏了。”
蒋轻凉:“……”
写坏了,这下子彻底回天无力,蒋轻凉往后一瘫,欲哭无泪道:“倦哥,我都跟你说了不行。”
被坑成这样,蒋轻凉倒也没想着骂人,只是自己捶胸顿足不已,毕竟——
他倦哥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只是想帮他抄书而已。
薛从筠与顾浦望就没有这个待遇。
蒋轻凉痛并快乐着,他爹实在事儿太多,就算只是一个字写坏了,他也得从头开始,蒋轻凉认命地从江倦手上要回毛笔,长叹一口气,“算了,我从头写吧。”
“倦哥,你还画着玩吗?玩的话这一张你拿去吧,我再让人给你取支毛笔。”
江倦瞟他一眼,“你不看看吗?”
蒋轻凉心都痛死了,多看一眼多痛苦一秒,他摆摆手,“我不看。”
江倦不欺负他了,“你还是看一眼吧。”
蒋轻凉其实真的不想看,但想着江倦没念过书也不识字,说不定这是他头一回写字,还是看了一眼,结果——
“咦,倦哥,你写在哪儿啊?”
纸张上,全是蒋轻凉自己的狗爬字,倒也不见什么写坏了的墨团,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