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又拎着一小包东西回来。
李玲的小女儿才十一,还有些小孩心性,见状就忍不住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些干木耳干蘑菇干豇豆干茄子片,顿时嫌弃的撇嘴,“你就拿这些跟我们换?”
当然还有钱。但不能让孩子知道,一秃噜嘴说出来,传到谁耳朵里都不好听。
要换东西的人道:“你个小丫头知道啥。我们用清水煮肯定不好吃。你小叔小婶有钱,买几个猪蹄或者一副猪下水,多放点酱油,跟这些东西一炖,美着呢。”
小姑娘不禁转向她娘。
“你有空你做。”李玲道。
小姑娘不会做,更不知道去哪儿买猪下水。对老百姓来说,天大地大都没田里的庄稼大,不看着粮食入粮仓,就是村里的懒汉也没心思干别的,李玲自然也没空。
这个道理三岁大的孩子都懂。小姑娘不敢闹。李玲道,“她就跟你大伯母换一瓶,不和咱们换,回头我拆一瓶,让你们几个尝尝味儿。”
小姑娘忙问:“真的?”李玲点一下头,小姑娘就往外跑,迫不及待地告诉哥哥姐姐们这一好消息。
那人见孩子出去,立即把钱给王然。
王然和李玲又把她们存的干菜拿出来,用顾承礼装挂面的袋子装大半袋,就在家等顾承礼。
没人得空送顾承礼,顾承礼要走着去坐公交车,所以也没在地里耽搁太久。村里人陆续上工的时候,顾承礼就走了。
挂面没了,几瓶麦乳精虽然不便宜,但也不值得仨孩子在家盯着,王然和李玲在瓶子外面裹几张纸,往锅底下草木灰里一塞,就锁上门下地。
她们前脚出门,院里就多出一人。
女人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扎着两个麻花辫,长相清秀,可那神色很是刻薄。不是顾绒花又是哪个。
顾金柱家的堂屋和厨房中间有个小胡同,墙高不过一米五,顾绒花就是从这里翻进来的。经钱绿柳指点,顾绒花已会摘门。三两下把木门摘掉,顾绒花进去好一通翻找,不但没找到一分钱,一根面条,连剩菜剩饭也没找到。
倒是在橱柜里找到半框馒头,但全掺了玉米面和高粱面,还是杂面多白面少的那种。顾绒花嫌弃的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以至于气得连门都没安回去。
饶是王然和李玲有心里准备,傍晚归家看到堂屋门敞开,衣服被子乱成团,也险些气晕过去,当即就让顾金柱给顾承礼写信。
顾金柱不识字,就让他大儿子写。
十七岁的少年看到这一幕也气得不轻,“给小叔写信有啥用?”
“告诉她你奶奶和你姑干的好事,她俩以后死在屋里都没人问!”王然气得咬牙切齿。
顾金柱不禁皱眉,“说啥死不死的,东西不是没丢吗。”
“这是东西的事吗?”王然瞪着眼问,“这是明抢!”指着满床衣物,“你娘没把你当成丫鬟使,你是无所谓。”转向顾银柱,“我今天就把话搁这儿,以后她死了,你和你大哥谁爱去谁去,别想我们去,更别想老三跟如意去。我拿老三那么多钱,我是没脸叫他们回来给那个老女人送终。”
李玲接道:“我也没脸叫人家回来出一份棺材钱。”
王然的大儿子看看满腔怒火的娘,又看看一脸尴尬加心虚的爹,“信写还是不写啊?”
“写!”王然一锤定音。
顾金柱张了张口,“这事又不是娘干的。”
顾银柱闻言连连点头,“她一直在地里没回来过,是绒花干的。”
钱绿柳固然疼顾绒花,也没怎么亏待过顾金柱和顾银柱,让他俩不给亲娘养老送终,哥俩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也怕人戳脊梁骨。
王然顾不上洗手,东西给她闺女就冲着钱绿柳那边说,“不是她也是她教唆的。”
“你小点声。”顾金柱连忙说。
王然也不想前后邻居看热闹,“小声也行,明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