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地质的原因,亦或是山林茂密腐质层厚多瘴气的缘故,此地的水并算不得清澈,然山却很清,天也很蓝。
夏祈音将布带悬在俩树之间,躺在上面喝茶观星顺便督促薛斌练剑。
薛斌觉得这日子真是要没法过了,虽不知道夏祈音是如何管教明珠的师姐和师兄,但夏祈音管他可比明珠严多了。
练剑也就罢了,习剑之人哪有不练剑的,可薛斌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在自己卖力练剑的时候,悠闲的在旁喝茶观星。
又一次罢工的念头涌上心头,薛斌就听到了一阵特意加重的脚步声,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剑,来的却是追命和冷血。
追命和冷血等人将在萝丝富贵小庄休息一夜,明日启程押送犯人回京。
“无论到哪里,阿音都能让自己过的很舒服。”追命笑道。
夏祈音随手抛出一物,追命接住,却是一葫芦糯米酒。
追命忍不住笑道:“你知道我要来找你?”
“我只知道今晚,一定会有人陪我看星星。这么美的夜空下,我不喝酒,总会有人想喝酒。”夏祈音瞥了一眼偷听的薛斌,薛斌打了个机灵,立即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练剑。
追命接过酒葫芦,随手递了一份信给她。
夏祈音打开信,借着漫天星光迅速扫了一眼,叹息道:“你可知道自己送的是一份什么信?”
“可是有什么问题?”这封信是追命出京前,太子赵昉让他转送的。
夏祈音随手将信递还给追命,追命接过,匆匆看了一遍才道:“我出京前,交趾使者正在京中,说有智高余孽窜入交趾,交趾愿意帮助朝廷平乱。”
“当年智高在京中跌的那一跤可不轻,朝廷趁着智高败落,抄了他的老巢,西南方能安稳多年。这些年,智高纠集了一些人,试图死灰复燃不假。可说智高余孽窜入交趾,那是无稽之谈。即便有也不过是三五小鱼小虾,交趾就是吃定了京中那帮子大老爷不知民生疾苦,手上素来阔绰,找个名目上门打秋风罢了!”
交趾使者到了汴京,一面说愿意帮朝廷剿灭智高余孽表忠心,一面哭穷讨赏赐。京中那群士大夫许是读书读傻了,竟正要官家赏赐交趾,以安其心。这些小国最懂什么是君子可欺之以方了,又便宜就占,没便宜可占也要创造机会占便宜。
上回夏州一事,因提前筹备,主战派前期舆论工作做得好,将守旧派压制的死死。大约是上回吃瘪后,这些人此番反扑的厉害。
朝中那些大人骂人素来厉害,夏州一事,已有人私下议论太子似有穷兵黩武的兆头,不是明君之相。赵昉储君之位刚立,不欲多生事端,可眼瞧着朝廷大肆封赏交趾,心里又不痛快,便要夏祈音从其他地方将场子找回来。
“这事情可不好做!”追命道。
不好做,并非交趾多难对付,而是京中那群满嘴礼义廉耻的士大夫。君不知礼义廉耻是对自己的百姓讲的,对于邻国,真理取决于刀剑。
夏祈音轻笑道:“我原担心小师兄在汴京城安逸久了,越发仁慈了。如今能学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倒也少了我担心。”
“你心中已有了想法?”
“你这封信送的十分及时!”夏祈音赞道,“这封信若是晚些时候到,倒是有些难办。如今嘛,计划就是需要一边实施,一边修正的东西。”
追命若有所思:“可有回信让我带给太子殿下?”
“不用了!他送这封信,根本没有考虑过我会拒绝,自然也不会等我的回信。”夏祈音取过那封信,取出火折子点燃,随手扔在了地上,“京中近来可有其他消息?”
“金国那边,金帝已经松口,答应了我们的部分条件。不过,金帝还是想要赎回完颜洪烈,看来这位六王爷在其父眼中,还有些分量。”
“这是个好消息,我原以为他已是弃子了,没想到倒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