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突然脸色一变,嘀咕了两句,并不肯直言。
夏祈音扔了一串铜钱在柜上:“东西我不要,我只想知道你从哪家进的货。”
老板犹豫了一下,道:“镇尾的闵家!”
老板倒是不想说,但闵家就在镇上,出了他这里,并不难打听。
“闵家,可是本地人?”夏祈音意外道。
西南边陲的小窑厂竟能生产出与京中名窑一般瓷器,倒是有趣。
“自然是本地人,他们家窑厂就在镇尾山脚下。”老板似乎不太愿意提及闵家,“好了好了,这生意我不做了,实话告诉你吧,那闵家父子得了鬼洼,他们父子做的东西如今都卖不出去了。”
“何为鬼洼?”李布衣不解。
“一种肺病,因天下间门能治此疾的大夫屈指可数,此病又能传染,故此为人避之不及,才有了如此可怕的名字。”夏祈音解释道,“在我的家乡,此疾曰肺结核,不难防御,亦非不治之症。”
老板一惊:“客官莫不是京城来的,难道京城的大夫竟这般厉害,连鬼洼都能治?”
夏祈音微笑道:“是从京城来的,朝廷近年研制了些新药,对治疗鬼洼此类病症颇有奇效。”
“了不得了不得,怪道客人仪表不凡,原来是京中来的。”老板惊叹道,“不晓得那新药哪里买?”
惊觉自己问的急了,老板憨笑道:“不瞒客人,我与那闵家也是老相识咧。原来店里卖的都是闵家窑出的瓷器,后来闵家父子得了鬼洼,大家都怕,就不敢买他家出的瓷。去别处进货,贵不说,没有闵家窑的好,还要凭白添些搬运的本钱进去。”
“京中百草堂,或许以后的百草堂也能买到。”夏祈音道,“你说的那闵家能到京中买药?”
“闵家那媳妇能干,闵家父子病了一年多了,他们家那媳妇,也不怕染上病,将他们父子伺候的十分周全,到处求医问药。若晓得这病能治,别说去京中,怕是天涯海角,也去咧。”
“倒是一位有情有义的女子。”李布衣说着便看了夏祈音一眼。
“你看我作甚?”
“医者仁心,你说的。”李布衣道。
“我可算不得医者。”夏祈音负手出了小店。
李布衣笑着跟上她的脚步,两人不知不觉出了镇子,却是到了老板所说的镇尾。闵家做瓷器,要烧窑,倒是不难找。
“想来这里就是闵家,你不是医者,来这里做什么?”李布衣促狭道。
“我不是医者,却是好事之人。”夏祈音道,“你莫不是忘了,此番我们要去往哪里?”
李布衣哈哈一笑:“是了,我们此行是要与医神医赖药儿汇合,去见鬼医诸葛半里,或许还能添个‘妙手回春’余忘我。”
夏祈音心道,还有一位连赖药儿都甘拜下风的名医,你怕是没算上。正要敲门,就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
“你们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夏祈音和李布衣回身,却见是个素衣妇人挑水回来。这妇人年约二十几许,布衣素钗难掩其美貌,不似普通人家的妇人。这么说,并非指普通百姓家没有美貌女子,而是这女子通身气质不似普通百姓。
“娘,你回来了?”院门从里面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童。
妇人应了一声,挑着水就从夏祈音和李布衣面前穿了过去,看了两人一眼,便要关门。
夏祈音忙道:“请问此间门主人可是姓闵?”
妇人手下动作一顿,惊讶道:“你们是什么人,找我公公还是相公?”
“请恕冒昧,我听镇上瓷器店老板说此间门主人得了一种颇为难治的病症。在下学过一些医术,听得疑难杂症就心痒难耐,想来看看。”
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却又克制住了,冷声道:“不劳费心!”
“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小不可靠?我年纪小尚未闯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