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意外!”戚少商道,“你们竟然可以成为朋友。”
陆小凤和夏祈音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一个是骨子里都透着温柔的浪子,一个是以铁血著称的法家。
“世界的缤纷多彩来自于人的多样,人与人的相处应是求同存异,而不是消除不同的声音。朋友只要有些事情趣味相投便足矣,并不需要改变彼此,成为另一个自己。我们有着相似的观点,在不同的地方,我尊重他的道,他尊重我的道,仅此而已。”
“相似的观点?”
“我们都非常懂得尊重别人,热爱生命和生活。”夏祈音道。
戚少商:……你是认真的吗?
“你心里肯定在想你竟然知道尊重别人,热爱生命吗?当然。”夏祈音自信道,“弱肉强食、实力决定尊严是自然规律,但人类是文明的种族,恃强凌弱不应该是主旋律。我现在做的事情正因为我尊重每一个人,我杀人是为了阻止无辜之人被杀,我想要帮助那些普通人获得他们应该有的权益、尊严和生存的权利。”
“平等自由和尊严是建立在不主动侵害他人权益的基础上,我尊重每个人,所以我从不掠夺旁人的东西。陆小凤愿意做我的朋友,随时予以援手是因为从土匪和海盗身上掠夺的财富,我不曾用过一毫一厘,最终他们或是还给了真正的主人,或是回馈于百姓,绝不是用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戚少商有些意外:“不曾用过一毫一厘?”
“盗匪的财物掠夺于百姓,不属于盗匪,同样也不属于我。”
戚少商和勾青峰微微动容,身在绿林,黑吃黑是他们惯常做的事情。可如夏祈音所言这般,认识到赃物不属于盗匪,同样也不属于他们的人却极少。大多数人包括百姓眼中的侠士都会下意识将赃物当做所有物来分配。他们在劫黑救贫之余,偶尔花用一下那些赃物并不会负罪感,毕竟侠士也要生活。
大约这也是为什么早年楚留香身为盗帅却被人尊重的缘故。义盗本就少,如楚留香这样完全不会将赃物化为己用的义盗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我天赋过人,拥有最顶尖的教育资源。我的父母师长教导我,给予我的本事足以让我过得很好。”夏祈音伸出双手道,“只要我想,这双手随时可以创造无数人穷其一生都无法得到的财富,所以我为什么不吃干净的食物,穿清清白白的衣服呢?”
“人的义务与权利对等,你我身为强者可以享受了更多的权利,但同样也应该承担起更多的社会责任和义务。若不然与恃强凌弱的野兽有什么区别?”夏祈音笑道。
戚少商莫名就读懂了她的意思:身为强者行侠仗义也好,扶危济贫也罢,都是享受了强者的特权后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没什么值得骄傲自满。
读懂了她的意思,戚少商又想夏祈音为什么可以成为神仙会的凝聚者。或许不仅仅是血脉、门派和年龄的优势,更因为她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染力。至少此时此刻,若夏祈音开口邀请他加入,戚少商是无法拒绝的。
戚少商、勾青峰随夏祈音师徒出城,于城门前汇合了时震东、周冷龙以及留在城外的穆鸠平等人,这才启程南下追踪。
周冷龙是时震东镇守沧州铁血大牢的副统领,与他私交甚笃。二人常年同组镇守铁血大牢,默契非常,联手之下,非一流高手不可破。周将军江湖人称“三手神猿”,此番乃是义助时震东而来。
时震东和周冷龙俱是江湖人出身的官门中人,江湖人的坦荡磊落与为官者的威仪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既让人觉得颇具威仪,又不会令人生厌。哪怕是脾气急躁又厌恶当官之人的勾青峰初见之下,对两人都忍不出生出些许好感。
夏祈音不曾下马,与时震东、周冷龙略打了个招呼,两位统领丝毫不觉被慢待,上马便走。戚少商知晓夏祈音的探子一直盯着完颜洪烈一行,加上围山的上官云和鲁有脚先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