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轼每天缩在六扇门记录供词,朝堂上为了西北之事争论不休时,一道颇为清奇的奏折出现在了大朝会上。
有谏官在朝上参礼部和司天监谄媚君上,明知福康公主与李玮婚事有所不妥,却毫无作为不加阻止。在朝会上这位谏官从福康公主和李玮的辈分问题,到近亲婚约危害侃侃而谈,陈述了此桩婚约的弊端。
有古板的文官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君无戏言驳斥,反对取消婚约,这位谏官立即用礼法和各种数据与对方辩论。
从公主的婚事,上升到近亲婚约对子嗣的危害这个大课题。这位谏官准备充分,不仅有神医叶星士和翰林医官院多位医官理论支持,还有大量数据统计加以佐证,以及单独一本请求完善律法全面禁止近亲婚约的奏折,奏折上有不少京中名医的签名。
无论是收集诸位医官的文章和签名还是统计数据,足以证明这位谏官事先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谏官虽有闻风而奏的权利,但若能拿出调查结果再奏报显然是更稳妥和容易被接受。
谏官素来喜欢以向官家谏言及参外戚扬名,这位谏官这一参明面上是参礼部和司天监,然指婚的官家和外戚李氏显然也无法置身之外。一旦他所言的近亲婚约危害被证实,这位直言面君和坏了外戚好事的大人必然一谏成名。
不过这位谏官来势汹汹,朝廷中的守旧派也不好惹,最后竟有势均力敌之态。官家头疼之际,向王相公征求意见。王相公惯是稳的住,没有说谁对谁错,就提了一句子嗣乃是大事,不妨召叶星士及翰林医官进殿确认近亲婚约是否正如奏折所言,不利子嗣。
官家因子嗣夭折,膝下单薄,对子嗣颇为看重。在谏官提及近亲不利于子嗣时依旧有些犹豫,毕竟他是想要恩济母族,而非断女儿和表弟的子嗣。然守旧派不断提醒他君无戏言,为君者不该背信弃义,才犹豫起来,王相公的建议正中其怀。
叶星士受到传召便知道上了夏祈音的贼船,不提夏祈音的谋算,这件事也确实利国利民,没有理由拒绝。
在叶星士和一众翰林医官的力证下,官家答应取消公主和李玮的婚事,为了补偿又给李玮恩赐了爵位。
李玮并非国舅长子,若非早早定下尚公主,大约就是和其他兄弟一样任内殿。国舅李用和有四子在内殿直,这也是赵昉要另外组建锦衣卫的主要原因之一。现今的内殿直基本都是各种关系户,没有战斗力可言。
未来的锦衣卫会不会变成内殿直一样且不说,至少现在赵昉对内殿直不太看得上。不说内殿直要整改并不容易,只如今还是官家在位,赵昉就不能去动官家的禁卫军。组建一个自己的锦衣卫,他日取代内殿直,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李玮虽然没能尚公主,但他因这桩婚约恩赐的官职没有收走,还平白赐了个爵位,也不算吃亏,官家亦达到了提拔母族的目的。
然官家取消福康公主和李玮的婚事,只是一个小线头。次日,《大宋朝闻报》刊登了此事后,无数民间报刊也争相从各个角度论述此事,将这件事炒的十分火热。
《大宋朝闻报》做为官方报刊,报道自然比较正面。对于官家因医学上的发现决议取消公主的婚约持肯定态度。有公主取消婚约这个正面例子,引得不少权贵和民间百姓效仿,歇了亲上加亲的心思,甚至取消定下的近亲婚约。
苏小妹就乘着这股东风取消了自己不喜欢的婚约。苏家为苏小妹定的婚约对象是她的表兄,因苏家早早来了汴京,两家相距甚远,婚事就推后了几年。若非如此,苏小妹也不能等到这次东风,摆脱自己不喜欢的婚约。
苏小妹比苏轼大一岁,这个年纪取消婚约,固然惹了不少闲话,但她本人却十分高兴。汴京比眉山更开放的风气,让随家人搬到汴京的苏小妹得以走出家门。
这几年苏小妹认识了不少同龄小姑娘一起结社,办了一个她们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