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和夏祈音都不是精致主义者,但对于洪七这样口袋银子从不过十两,一双草鞋走天下的粗糙生存方式也是接受无能。
无论是苏梦枕还是夏祈音,即便出门在外,衣食住行可以不讲究,却不能太将就。加上苏梦枕的身体无法支持长途步行或骑马,此行他们就带了两辆马车。移花宫的马车比苏梦枕那辆坐着舒服,苏梦枕被邀请坐到了前面,行李则搬到了苏梦枕的马车上。
洪七既不喜欢坐马车也不喜欢骑马,大多数时候是步行,只一个人走的无聊时抢一抢星奴或杨无邪驾车的位置,和苏梦枕、夏祈音说说话。
昨儿夏祈音见苏梦枕精神不太好,早上给他准备了一碗补药。本着不知何处来的信任,苏梦枕问也没问就把药喝了。喝了药,上车后苏梦枕便一直昏昏沉沉睡着。
夏祈音怕打扰他休息,便陪着驾车的杨无邪坐在车辕上,斜依着车门,不知在发呆还是观察天上的云彩。
说来大家认识也有些时日了,对于夏祈音是移花宫两位宫主的爱徒这件事,杨无邪依旧无法理解。她爱笑爱闹的性格和慵懒地作风与清冷且规矩严明的移花宫实在不太匹配。
夏祈音望着上空翻滚的乌云道:“杨大哥,看这乌云,马上就会有一场暴雨,我们找家客店先住下吧!”
“这才未时就要住店吗?”杨无邪惊讶道。
“这场雨怕是不小,雨中道路泥泞,马车不好走。这雨最多傍晚就停了,休息一晚,明天出发正好。”
夏祈音话音方落,洪七便跳上了车辕:“快走快走,要下雨了!”
杨无邪一笑,干脆将马鞭丢给洪七,自己牵了系在车后的马,赶去前面安排食宿。
乌云越来越密,才过午,却如天黑了一般。闷雷声由远及近,为了防止坐骑受惊,夏祈音在马的耳中塞了布团。
“咳~”苏梦枕掀开车帘,探身问道,“可是要下雨了?”
“这会儿闷的紧,雨怕是不小,你可有不舒服?”
暴雨将至,气压巨变,正常人尚且胸闷气短,如苏梦枕这样的病人反应就更大了。
苏梦枕低低咳嗽了一阵:“早上吃了你的药,睡了小半日,舒服多了,咳的也少了。”
“只能缓解,你的内伤是襁褓中落下,内伤不愈,咳症就好不了。”
苏梦枕笑道:“可以缓解已经很好了。”
虽说已经习惯了这身伤病,但若能舒服些,谁又能够拒绝呢?
马车进了小镇,杨无邪便迎了上来,带着众人到了客栈。星奴与宫女将行李拿下来,杨无邪和小二将马和车牵去后院。当最后一人走进客栈,暴雨便下来了。
豆大的雨滴争先恐后地砸下来,迅速连成了雨幕。夏祈音站在屋檐下,伸手去接雨水,那雨滴砸在手心,竟微微作痛。
“少宫主站门口作甚,都淋湿了。”星奴捧着热汤过来道。
尚未入夏,一场暴雨下来,气温迅速下降。苏梦枕受不得寒,杨无邪从衣箱中取出披风给他披上。
“让梦枕表哥先喝吧!”夏祈音叮嘱道,“早上的药再煎一副。”
苏梦枕也不推脱,接过星奴递来的热汤,笑道:“表妹费心了!”
“不费心不费心,你敢喝我开的药,我也非常佩服呀!”
苏梦枕、杨无邪:……
“我是说那么苦的药,你竟然喝得下去!”
苏梦枕:你可以不解释!
恰在此时,一个被雨淋透的男人失魂落魄地走进了客栈。
“咦~这不是干少侠吗?这失魂落魄的是失恋了还是偶像塌房了?”夏祈音正觉无聊,看到干修眼前一亮,将刚擦过手的布巾丢给干修,“这一身淋的,且快擦擦,出门在外受凉病了可不好。”
“多谢!”干修浑浑噩噩地接过帕子,木木地擦了擦脸。
看都没看左右的洪七等人,干修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