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斯的要挟并没有十分上心。
夏祈音真心期盼两人干一架,可惜这两个怂包光打嘴炮,根本没有打的意思,也不知道晁贤的主人是谁。夏祈音殷勤地凑上去要给高尔斯倒酒,高尔斯心情不好,见有人凑上来,想也不想就提脚踹了出去。
不想这一脚没有踢到实处,倒酒的小童就已倒飞出去,连同手中的酒壶、酒杯砸在了地上,杯盘瓷片碎了一地。高尔斯心头一跳,站起身要上前确认,就见那小童欲起身,挣扎了几下又摔在了地上,仿佛是伤得重了。
“王子何必拿一个孩子出气呢?”晁贤凉凉道,“我已知会下面的人留意,只要人还在无忧洞,就逃不出我们的掌心。不过王子也要知道,这桩变故,是因你们的疏忽而起。我是生意人,最不喜欢做白功。”
高尔斯立即被晁贤吸引了注意力,放弃了上前查看,冷笑道:“人找到了,少不了阁下的好处。”
见高尔斯这般上道,晁贤非常满意,正要说两句场面话,忽然听到“咭”的一声怪笑。这声笑来的突然,竟一瞬间盖过了宴厅的丝竹乐声。乐者、舞者、歌者都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谁?”晁贤和高尔斯都下意识地看向对方,怀疑对方使坏。
夏祈音亦是惊疑不定,不知何人前来搅局。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注1】”人未至,而歌声先至,这歌声甚是轻灵,听着颇为细腻缠绵。
高尔斯脸色一变,见厅内女伎如痴如醉,立即想走。然没走两步,便脚下发软。那歌声听得人心下发颤,若是运功抵御歌声,身子便越发软的厉害。
“晁贤,你做了什么?”
“不是我!”晁贤亦是满头大汗,浑身发软。想要起身,可才略离开椅子几寸,便又跌回椅子上。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注2】。”一袭纯白纱裙的少女宛如坠入人间的精灵,巧笑嫣兮地旋身而入。她轻轻地挥挥衣袖,旋了几旋,晁贤和高尔斯便觉得心要跳出心口一般,想要做些什么,偏又身体发软。
“霜……妃!”高尔斯失声道。
“是我!王子殿下可有惊喜?”少女笑盈盈地向高尔斯伸出了手。
高尔斯暗暗叫苦,一年前,他在外面认识了一个美丽的少女,名为艳无忧。高尔斯好其容色,甜言蜜语哄了艳无忧,许诺要封她做妃子,赞她如霜花一般皎洁,当为霜妃。
可就在要成就好事时,天变不期而至。温柔美丽的霜妃瞬间性情大变,竟要杀他。高尔斯武功在艳无忧之上,反擒了艳无忧。本以为哄到手是小白兔,没想到竟是蛇蝎美人。高尔斯失望至极,便将艳无忧赏赐给了部下。
可艳无忧不知如何竟从他的护卫手下逃了。
艳无忧逃走后,便没了音讯,知道三个月前,忽然闯入王宫刺杀。才半年多,艳无忧的武功竟突飞猛进,在王宫高歌一曲,引得他的护卫自相残杀,高尔斯在高手护卫下才得以逃出王宫。
高尔斯的国家富有却弱小,根本挡不住艳无忧。为了逃避艳无忧的追杀,高尔斯一路向东,逃到了金国,投效了金国太子。太子要高尔斯拿投名状,给他布置了第一件任务:对付驻守大同府的太平王。
太平王常年住在军中,哪里是已成丧家之犬的高尔斯能够轻易除去。在属下智囊的建议下,高尔斯决定搭上太平王的政敌,从太平王留在汴京城的家眷入手。
高尔斯最初的目标是世子赵景,可这位世子着实不好对付。高尔斯在他手下吃了不少亏,眼看就要被揪住小尾巴,这才果断断尾求生,将目标改为更容易下手的翠屏小郡主。
通过他搭上的那位大人物,高尔斯得到了无忧洞中暗夜之王晁贤的相助。晁贤找到了被宫九赶出王府的余嬷嬷一家,果然在了解王府的余嬷嬷等人相助下,从王府骗出了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