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是做梦。
原来不是。
顾廷修推门而进,见到顾九牧时,眼底的温柔就浅淡了五六七八分,只剩下敌意了。
“外公昨过,不想看到你。”顾廷修眼神阴沉沉的。
顾九牧唇角微扬,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甚至有点嚣张,额前细碎的头发遮住他眼底的冷淡,“外公现在看不见。”
“他也不希望你在画画病床前,我也不希望。”
“这不是你不想就不想的。”顾九牧打断了她的话,“要我愿意。”
“我不想看到你。”阮画意淡漠开口,顾九牧脸上笑容微微一僵。
他僵硬地转过头,对上她那双清冷的眸子。
见状,她一字一句格外清晰地又说了一遍:“我,不想,看到你!”
顾九牧心尖微微刺痛,立马被他压了下去。
“我只是确保你没有被撞坏脑子,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了。”
说着,顾九牧两手插兜,神色淡漠。
“那麻烦顾九爷快出去吧,你在这,我呼吸都不顺畅。”
她说着,拉被子把脸盖住,语气不善。
顾九牧心知她一时半会不会原谅自己的不信任,暗暗叹了口气,“那你好好养伤。”
说完他就走。
干脆利落。
让她松了口气,她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没有精神跟顾九牧纠缠。
“不是天不怕地不怕?”顾廷修又恢复了平时温柔笑脸,守在床边。
“麻烦扶我一把,帮我垫个枕头。”她一手撑着床,一手被包扎得严严
实实。
顾廷修也顾不上跟她较真,起身扶住了她,又给她后背垫了个枕头。
她坐了起来,这才觉得舒服了点。
“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一夜吧。”顾廷修提到这件事,还心有余悸,当时医生还说,不排除她脑补淤血难以散开,醒不过来的情况。
她听了这话,忍不住低笑:“看样子我福大命大,成功冲破脑血栓。”
顾廷修:“……”
“你大可不必这么安慰自己,都被开瓢了,听说你脑袋上要留道疤。”
闻言,她皱着眉头摸了摸被缠满纱布的脑袋,“我的头发没事吧?我虽然聪明,但不想绝顶。”
见她还有心思担心自己的头发,顾廷修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心,离聪明绝顶还有一定距离。”
她长松了口气,“那就好,头发没事,那就没事。”
她的每一根头发,都拥有自己的名字。
顾廷修眯着眼睛,看她拉着发尾无聊地数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去!阮画意你不会变成傻子了吧!”
曲幽幽抱着孩子推门而进,见她数头发丝,瞬间有种她是个二傻子的念头。
她白了曲幽幽一眼,“别抱着我干儿子胡说八道。”
“看样子没傻!”曲幽幽见她还知道反驳自己,松了口气。
因为曲幽幽的到来,病房的气氛一下活跃了不少。
可另一边就不一样了。
白安然怒极,给阮诗情打了一通电话。
“说好的万无一失呢?你就让她昏迷了一天一
夜,然后满血复活来对付我!”
她朝着电话那头质问。
“急什么!”阮诗情在电话那头优哉游哉地躺在沙发上,“我比你还着急,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能怎么办!”
“不行就继续想办法,不然你凭什么救你妈!”
提到白莲,阮诗情眼神冷了几分,“我自己心里有数,不需要你来提醒。”
“那样最好,阮画意是什么人我们都知道,你爸妈做了那样的事情,不想办法阻止,你就等着你妈被包吃包住一辈子吧!”
说完白安然就挂断了电话,心底的慌乱彻底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