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现在你们可还觉得朕是迁怒?”
康熙气得都笑不出来了。
就这么一个小员外郎的嘴巴都撬不开,连他妻子突然暴毙都没有追查下去,这要不是眼前三人一个是他兄弟,两个是朝廷大臣,又和后宫密切有关。
他都想把这三人发配流放了。
“奴才无能,望万岁爷恕罪。”
裕亲王三人脸色格外难看。
明珠更是连连磕头,声泪俱下,“万岁爷,奴才真不认识这人,奴才万死也不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康熙看了他一眼,“朕知道你不敢,可天下间还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道理。明相这几年威风,少不得有人揣摩你心思,投你所好。”
这番话说的真是诛心。
明珠身上的官服都被冷汗打湿了。
他只能边磕头边连陈情。
康熙也不愿听他磕头,摆摆手,“行了,朕不至于把旁人的错怪在你身上,只是你日后当谨言慎行才是。”
“万岁爷教诲极是。”明珠忙说道。
康熙迅疾地做了处置。
此事按照员外郎疏忽大意为结论,判了满门抄斩,另外上驷院上下被罢的罢,降的降。
借此机会,康熙也把内务府给敲打了一遍。
明珠那天出来后,又去拷问了员外郎,这回那员外郎什么都说了,是怎么羡慕旁人投了明珠门下平步青云,他又是怎么起意投诚,怎么害死发妻都说的明明白白。
回家后,明珠接连几晚吓得连睡都睡不着。
这件案子从接手开始,他们真的是细枝末节每个人都没放过。
那员外郎的妻子死了,他们都以为是员外郎怕妻子受罪,才提前下手害死发妻,谁想到竟是为了堵住这个秘密。
而这件事也就只有员外郎和那死了的发妻知道,万岁爷又是怎么知晓的?
明珠想起宫里的传言,说是万岁爷在各宫都安插了人手,因此宫里什么事都逃不过万岁爷的眼睛。
想到这里,明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难道,前朝也是如此?
明珠越想越觉得可疑。
接下来一阵子简直是夹着尾巴做人,年底本该是各地送上孝敬,明相府门庭若市的时候,可明珠却让门人只接帖子不见人。
这个古怪的情况引起了朝廷其他大臣的注意。
众人疑惑之余,也都不敢太过张扬。
一时间,京城到了年关却是头一回格外的风平浪静。
“真没想到竟是这么个原因。”
阮烟微微张开嘴巴,嘴里的酥糖也不香了,她不可置信地说道:“那个员外郎就因为疏忽,就害了太子?”
“这有什么出奇的。”
安嫔绣着荷包上的海棠花,眉眼微垂,“史书上这种事多了,说来前朝还有个皇帝险些被宫女勒死呢,这听起来岂不是更加荒唐?”
阮烟想想也是。
世事本来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
真要仔细深究,倒是显得有些糊涂了。
安嫔绣完海棠,拿剪子剪掉了线。
阮烟瞧了一眼,海棠花栩栩如生,难得的是这还是双面绣,“姐姐针线活真好。”
她高...兴地说道:“这是给我的吧?”
“嗯,本宫不是只拿不给的人,这算是还你先前荷包的礼。”安嫔淡淡说道。
阮烟高兴道:“妾身也知道姐姐大气。”
她早就发现安嫔绣荷包了,毕竟双面绣可花功夫了,可没敢开口问,怕自作多情。
安嫔把绣棚拆了,把荷包锁了边,又穿了绳。
她手灵巧,没一下功夫就好了。
阮烟高高兴兴地换上了,还左右转了一圈,问道:“好看吗?”
“凑合。”安嫔唇角掠过一丝笑意,说道。
玉棋心里又腹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