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冉文宇过得颇为闲适。虽然不允许他上床,但医生也没有阻止冉文宇在实在闲极无聊的时候四处逛逛,甚至还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把小鱼干,半是逗弄半是恩赐的喂给了冉文宇。
——也不知是不是身体变成了猫,所以也一并影响了味觉,冉文宇觉得这小鱼干简直该死的好吃,令他欲罢不能,甚至能够勉强原谅对方那极其恶劣的薅毛行为。
诊所内没有一个病人光顾,也不知道是这里的镇民几乎不生病,还是医生的医德令人质疑——想一想那只被关在地下室里、还被医生硬生生用门夹断了一条触手的章鱼兄,冉文宇觉得后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
当然,虽然没有病人上门,但医生却丝毫不为所动,一直拿着一厚本书认真翻阅。冉文宇好奇心起,曾凑过去偷看过一眼,只可惜上面诡异扭曲的文字,却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
冉文宇本以为这一整天就要这么晒晒太阳、吃吃小鱼干、睡睡小觉,悠闲自在的过去。却不料下午的时候,医生突然毫无征兆的伸手,捏住正趴在书桌上假寐的冉文宇的后颈皮,将他扔到了床底下。
猝不及防间在床底滚了好几圈,冉文宇一脸懵逼。只是还不等他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到诊所门被人猛地推开。
巨大的声响吓得冉文宇一个激灵,深深感受到了对方的来者不善。他趴到床底边缘,小心翼翼的向外窥视,却只能看到一双皮鞋从自己眼前大踏步经过。
“吆,难得大驾光临呢,镇长阁下。”医生轻笑一声,语调不慌不乱,甚至还带着几分调侃,“请问有何贵干?”
听到医生的称呼,冉文宇抖了抖小耳朵,悄无声息的又将自己往床底藏了藏。而接下来,他也的确听到了葛宗年的声音,直截了当,开门见山:“文宇他在哪。”
“镇长,我说了很多次了,我真的不知道那位冉先生的下落。”医生显得颇为无奈,“我所知道的、甚至是我所猜测的,昨天晚上已经全部说清楚了,没有任何遗漏或隐瞒。”
“我不信。”葛宗年语气冷漠,“我不相信他会死。”
“你不相信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与我何关?”医生似乎因为葛宗年的油盐不进而颇感恼怒,态度也逐渐恶劣起来,“真是可怜呐,喜欢的小家伙突遭厄运,你一时间无法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你却不能将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吧?我只是给那位冉先生检查过三次脚伤而已,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多余的接触。”
接下来,是一段漫长的沉默,无论是医生还是葛宗年都没有说一句话,但诊所内的气氛却极其的凝滞紧张,哪怕冉文宇藏在床底,都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压得他不由自主将呼吸放得更加轻缓。
良久,冉文宇终于听到了一丝声响——那是脚步声,似乎是葛宗年向医生走进了几步,接下来,便是医生被迫后退,身体撞上了书桌的声音。
“如果你从中做了什么手脚的话,你会知道后果的。”葛宗年声音沉冷,带着山雨欲来的威势,“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够有一点所谓的自知之明,尽早收手。”
在冉文宇的印象中,葛宗年一直是位温和慈爱的长辈,一言一行都充满着绅士风度,不疾不徐、成竹在胸。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葛宗年以如此的口吻说话,就像是无害的睡狮被突然惊醒,下一刻便会撕碎胆敢打搅自己的敌人。
葛宗年警告完毕,便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走向诊所的大门。医生则发出两声不受控制的轻咳,显得颇为狼狈,但嘴上却毫不留情:“啧啧,陷入爱河的男人,当真是无可救药。”
葛宗年脚步微顿,娿并没有停下,而是径直拉开门离开。待到大门被重新关闭,诊所重归寂静后,医生这才走向冉文宇躲避的床底,伸手,将他拽了出来。
幸亏整个诊所都被打扫的很干净,就连床底都没有多少灰尘